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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将烟送到了嘴角噙着,左手虚虚罩着烟尾巴,右手将刚刚抽出拿在手上的打火机摁着了火。 那点火头,映上他脸侧那个暗红色终年不会愈合的疤,像黑色夜空里被火光撕裂的一道口。 深吸一口,吐了个烟圈。 “你都说是骗子了......” 距离这么远,他一步没停歇,也不管人听不听得见,寡淡的声音像陈年的清坛老酒,被不小心打碎了罐子,酒水顺着台阶闷闷的往下流一样。 彼时钟寒烟依旧停留在刚刚他的那句“我知道”,他知道什么,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可闻漠北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说来她自以为的他不知道,只是依旧对人的不甚了解罢了。 闻漠北路过一帮盯着他愣在路边的男人,冲靠着树干窝在最后边的董川辉使唤:“你没喝酒,你来开车。”说完将车钥匙丢给了他。 董川辉双手接住,看了眼他过来的方向,切了一声,“就知道使唤我。” 是啊,闻漠北承认,使唤他的次数真不算少。 在酒吧宿醉惹事,打电话让他喊多点人过去,干架。 头疼到不行,以为自己快死了,吵吵着让他喊救护车。 听到警车响,用脚跺着驾驶位,催他快点开,怕被追上。 住院多半个月,让一个男人像个老妈子一样,天天煲汤往医院里带。 ......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明明丢尽了脸,足够他们留着当把柄嘲他这个老板一辈子,但从没人提。 仅有的一次,是董川辉。 是在出院半年后又向自己提起关于她的事情。 他当时态度摆出来看似无所谓,说不说随意,其实不想听。他也知道董川辉看得懂自己,但就是执拗。说什么不想自己憋在心里,会憋出毛病。说这件事情是他这个老板怂恿挑的头,还说那件事不该随意臆断,错就是错,说出来才好受。说只这一次,再提他就是狗。 “想说就说吧。” 闻漠北记得当时是很随意的口气。董川辉的话也是有的没的去听,更没花心思去理解。听了个开头,听了个结尾。 那些日子Mot一直有人在网上挑事儿,他被磨得也是没脾气。就尼斯那次比赛失利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网上骂极光的帖子一堆,他盯着电脑,污言秽语看的眼疼。 一个俱乐部不好好搞技术搞提速,东拉西扯的买水军,开超话,他妈闲的有病。 反正都这么乱糟糟一堆了,也真不差这一点。 他想。 第55章 风季 他又听闻到一些关于她的传说…… 然后董川辉说, 尼斯车子被动手脚的事情,是杨琴做的。 闻漠北当时滑着鼠标正在浏览网上恶评的手指停了停。投过去一个杨琴是谁的表情。 董川辉说他见过,是钟寒烟的母亲。 不错, 他们的确见过。 甚至说, 还有不小的印象。 董川辉还说,可能是她母亲不太喜欢闻漠北。 那天特意过来俱乐部喊她女儿走,也没走。 做法就有点极端、情绪化, 开始搞破坏。多半不清楚这种破坏导致的其中厉害。 不错,闻漠北不否认, 她母亲的确不喜欢自己。 那天她过来寻人,就看出点端倪。 只是他觉得以后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来。 他总以为,什么都可以慢慢来。 “我估计,她原本就是要动你的那辆车,可能搞错了, 动了姜橙的。然后又阴差阳错, 你开了。我知道你选择不追究, 有你的原因, 我不反对,我们都不反对。”董川辉的神情很郑重, 说话从没这么正经。闻漠北记得当时他头发很稀疏, 看上去像个苦口婆心的老干部, 有点滑稽, 不像现在,植了发。 老干部继续苦口婆心的说:“只是之后针对用人方面,我们还是要仔细斟酌。这件事虽说不是钟姑娘的直接原因,但也算得上她间接导致的。当然了, 其中还掺和到了你,所以......就那个什么吧。长个教训。” 这些都是当时董川辉的原话。 至于具体他都怎么知道的,也说了。 但是时间一长,闻漠北就不怎么记得。 可杨琴哪里知道她女儿也原本就心有他属。 至于待在极光,怕也只是为了离那个人更近一点。 也是之后,闻漠北方才发现,钟寒烟租房的那个地方,就在Mot职工楼的后面。 她对他望穿秋水,隔岸观月。 青梅竹马,芳心暗结。 至于自己,只落得她一个“没”字。 闻漠北想想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足够被人拿来嘲笑一辈子。 可他倒不是怕被人笑,是怕没人去笑。 记忆回笼,闻漠北手搭在后排座扶手上,车子一摇一摇的,被董川辉开的不怎么稳。也是常年在跟一群赛车手打交道做同事,技术可真算不上好。 正这么想,谁知那家伙从前透镜看了坐在身后位置上的闻漠北一眼,两人视线恰好对上。目光隐隐约约,闻漠北蹙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正在开车的家伙像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磨磨唧唧,闻漠北随即撇开眼。 按照平时,他铁定会来一句有屁快放。但是今天太困,就懒得搭理。 房车坐的满满当当,一路上倒是较之以往出奇的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