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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烟,你在听吗?” “......” 房间原本就灰暗,此刻还拉着窗帘,更暗了。 床头柜上放置着一部手机,指示灯一闪一闪,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透着焦急和不安。 钟寒烟半垂着眸,蹲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将指尖夹着的此刻一明一暗的半截烟,掐灭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里被扔的几根烟头,错错落落的随意躺着,袅袅的一缕烟飘着,看的出来,被扔进去的时间间隔不远。 而此刻,卧室唯一的光源也没了。 钟寒烟禁不住深咳了几声,喉咙间透出一丝沙哑。 就是这种声音,沙哑,不适。 她已经好久没这样抽过烟了。前段时间在学校门口为了威胁试探那个男生,对准女孩的那根烟头她也不过是上嘴吸了那么一口。 上了高中课程紧,mama安排了寄宿,学校管的又严。 两年多的时间呢,她差点忘了这个味道。 她的确也是试图去当过一个好学生来着。 钟寒烟红着熬了夜的眼睛,斜过眸子看过那部躺在桌角的手机,她知道电话没挂,凑近启口,声音透着沙哑:“妈,Kiven哥哥回来了,我今天遇到他了。” 荧光绿的指示灯一明一灭,大概停了有半分钟,“烟烟......” “放心,我们没搭上话,他都没认出我,”钟寒烟仿佛知道mama此刻的想法,自言自语般的宽慰着人心,又像是纯粹不甘愿喃喃的说给自己听,“你说,是不是因为我长高了?还是变得没以前好看了?”自己明明一个声音就可以认得出他,他为什么就没有丝毫的察觉呢。 那种害怕对方发现却又期盼发现的感觉,真的不好过。她也是第一次感触这么深。 “烟烟......回来吧!”手机里的声音泛出一丝疲惫,“你在哪儿?我开车过去接你。” 紧接着电话叮的一声,就被人给强制挂断,钟寒烟收回刚刚触摸挂断键的指尖,转而探过身,伸手将面前的窗帘给拉到了头。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花花绿绿的照了进来,可惜没一道光,是她想要的。 - 钟寒烟赶了个大早,很勤快,最近她都很勤快。今天到了办公室就开始翻阅资料,分析数据,还学起了如何去营销数据的教程。 而闻漠北带着一众队员,在练车场,一整天都没回来。 钟寒烟坐在办公室,从早晨,坐到了傍晚,一整天饭都没吃。 一整摞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她写的数据。 旁边垃圾桶里扔的也有。 数据涂涂改改,甚至一些写满了数据的纸张,有的被她揉成纸团扔到一边,有的则是被划掉重算。 她没做过这些算法,依循的全是小时候陪同某个人伏案在小台灯下,一遍一遍的去算的那段记忆。而她大多数是旁观者,倾听者。 如今这些个画面,竟是化为了她此刻的一腔热血。 “直径多了0.27?”钟寒烟将刚刚算出来的一整列数据,直接用笔尖给划了,“还是不对。” 钟寒烟笔没有停,继续往下算,重新列公式,重新算。 一张赛车的剖面图被她密密麻麻往上面添的数据几乎给糊住了,不过钟寒烟用的倒不是原图资料,而是重新复印了一份。 依照钟寒烟一整天的忙碌来看,这辆赛车剖面图是Mot最新一级的,Reo比赛用的那款赛车。确认这件事只需要调出上次的比赛场面就可以看的出来。但是上次比赛成绩虽然可以,可并没有将这辆车子的动力发挥到极致。 他们的技术团队,肯定在构造数据上正努力再做改良。 接着钟寒烟又拿了另一张图,这张图是极光上次比赛成绩最好的那辆车子,当然不能全看车子,赛车手同样很重要。驾驶这辆车子的赛车手是极光的姜橙,姜橙的反应敏锐度可以,但是比较粗心,容易犯一些低级错误。上次的失误,全是非常低级。 当然了,这些都是钟寒烟从资料里看的,具体低级到哪个程度,她还不清楚。 而且,就算她算出了数据,也不代表极光的技术团队敢用。 但她就是要算。 距离比赛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 钟寒烟突然觉得时间过得有点慢了,心生了些迫切。 钟寒烟停下笔偏脸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接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原来都这么晚了? 他们是都不再回来了吗? 钟寒烟猜的不错,原本练车场练过车的队员是很少会再回来基地的。但是今天例外,为了鼓舞士气,闻漠北在大清早出发练车的时候就给大家承诺晚上请大家去嗨的。 而且在钟寒烟发出疑惑的时候,外边砰的一声,声音超大,门像是被谁一脚给踹开的。 楼下一群人,个别的怀里还抱着头盔。 “刚那一脚谁踹的?”走在最前面的闻漠北一手抱着头盔,转过了身。门是他推开的,突然的一声震天响,肯定是谁踹了一脚。 而旁边的姜橙笑的已经直不起了腰,“队长,不是踹,是撞。我觉得真真这小孩儿需要去医院看看,看有没有给撞成脑震荡。” 众人闻言皆转身向后,只看到地上蹲着一个小身板,后脑勺的小辫儿撅起直直的竖着。 正是刘真真。 闻漠北两眼眯起,没笑,反而瞪了一眼旁边笑的掐腰的姜橙。这一瞪,姜橙立马敛下笑意,十分长眼色的退后几步走到刘真真的跟前,蹲下身问:“真真,有事儿没?伤到哪儿没有?”关心的假情假意,扬起的嘴角都压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