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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剑指着女子那张姣好的面容,同是奔波了一夜,白楚莲的脸却未见半点萧瑟,而他终于看清了那双桃花眼真正的模样,至清至寒。 偏那女子浅浅一笑:“秦王殿下,是想杀我吗?那我为了自保也只好出手了。” 她曾许诺过除非为了自保否则绝不害人,今日也算是为了自保,她不要慕璃潇的命,但总得让他不能伤到自己。 慕璃潇的剑“啪”地一下掉落在地,连着他整个人也摔倒在地,他浑身无法动弹,只觉得有千百只虫子从四周爬到他身上,啃食着他又痒又疼,他又惊又俱地瞪向白楚莲,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是蛊毒!可是他身上明明有春丝绕怎么会防不住? 他并不知道他所中的乃白楚莲暗地里养的金蚕蛊,绝非普通的春丝绕可以防得住的。 白楚莲不再理他,推开暗室的门,小心翼翼地从里面走出来,这个暗室设在北面的偏院,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碰到其他人,却冤家路窄地遇到了同样躲在此处的白楚悠。 白楚悠此刻头发凌乱,狼狈不堪,曾经绝美的脸蛋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她看到白楚莲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狠狠扑了上来,一副要与白楚莲拼命的样子。 “都是你把我害的!我便是死也要带着你!” 白楚悠的眼中满是恨意,前世是白楚莲害她被慕瑜渊所杀,今生是白楚莲害她与莫少安和离,若是她没有和莫少安和离,今日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白楚莲较之白楚悠要娇小许多,她被白楚悠扑到在地,正想反抗,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找!继续找!”正是慕瑜渊。 她用尽力气叫道:“三郎救我——” 慕瑜渊没有半点停顿地朝这边冲了过来,不带一丝犹豫地将剑刺在了白楚悠的身上。 白楚悠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流血的腹部,她没有想到兜兜转转,重生一世她最终还是死在了慕瑜渊的剑下。 她挣扎着转过身来,看到那个罗刹一般的男子,他的身后跟着的却是莫少安,她的眼前闪过了许多,终于后悔当初没有和莫少安好好过日子,她好恨!所以就算是她死,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她最后说道:“慕瑜渊!原本嫁给你的应该是我,白楚莲本该嫁给莫少安的!她原本和莫少安才是一对恩爱夫妻,莫少安也喜……” 莫少安极快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没有让她把最后的话说出口,白楚悠瞪大了眼睛,最终在他面前死不瞑目。 “殿下千万不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此女子心肠歹毒乃秦王的外室!”莫少安跪在慕瑜渊的面前。 “持危,你带着人先走。” 慕瑜渊并不在意白楚悠的话,他紧紧地抱住那个让自己担惊受怕的女子,生怕自己一个松手,人又不见了。 “阿莲……”他沙哑地呢喃着,将额头压在她的肩上,那双赤红的眼终于褪去了令人发狂的红色,点点湿意落在了女子的衣衫上,幸得她无事。 莫少安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男女,黯淡一笑,才明白被白楚悠的话惊到的只有自己。 秦王的造反无疾而终,在白楚莲被找到后没多久,慕璃潇也被人在暗室中寻到,他虽未死却已经动不了了,抓住他的禁军也没有在意,直接砍了他的脑袋去领赏了。 一个月后,慕瑜渊登基为帝,白楚莲的封后大典与他的登基大典一同进行,冷峻的帝王不合礼制地将皇后拉到了他的身边,与他一同登上了至高之位。 待到秦王一派的官员全部被肃清以后,莫少安请命去了北疆戍边。 他走的那日,皇后白楚莲前来相送,柔美的女子身着华服,端庄典雅雍容华贵,已不再是初见那会可怜的庶女。 莫少安看着她恭敬地行了一礼。 白楚莲拿出他曾经给过的钱袋子与双倍的银两,道:“莫将军虽然不缺这点钱,但我曾经许过诺,所借之钱必双倍奉还,还请莫将军收下。” 莫少安没有推脱,直接收下了银两,也将那藏在怀中的一帕欠条还给了皇后——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白楚悠的影响,他最近时常做着同一个梦,梦中他娶了白楚莲为妻,夫妻二人恩爱有加,只是当今圣人却早亡于皇家别院,登上帝位的是慕璃潇。 梦醒之后,莫少安心有遗憾更多的却是庆幸,他庆幸真正登上帝位的是当今圣人。他于皇后娘娘发乎情止于礼,他曾经欣赏过惋惜过,最终皇后能得美满却是比什么都要好的。 而他也不是儿女情长之人,该放下的便也放下了,本是莫家男儿,自当镇守边疆。随后几十年,莫少安在北疆安了家便再没回过京城。 慕瑜渊即位后,政治清明,重农不抑商,同时将自己所研究的精耕细作之法在大齐大力推行,举国上下稻米产量大为提升,寻常百姓也吃上了米粮。 百官自是爱戴这样的圣人,除了这位圣人从不选秀只守着皇后一人这一点外。曾有人在朝堂上进言圣人应当扩充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却直接被圣人贬官外放,往后便再也无人敢在朝堂上提及此事了。 慕瑜渊勤政半世,造就了大齐的太平盛世,河清海晏,国泰民安,被后世称颂。而他却是在慕霆曦弱冠之年直接传位给了这位嫡长子,并不留念帝王之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