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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申屠容果然在内室。 他散漫地靠坐在浴桶中,墨黑的短发染了水泽如夜里最深的那抹玄澄,摄魂夺魄。 泛起桃红的眼尾更显得一张俊颜妖娆邪肆,一树曼珠沙华无声绽放。 动作先于理智,苍若一看见人脑袋就抛出去挽纱,等她看清楚申屠容光溜溜地坐在浴桶里,挽纱末端已经到了申屠容的面前。 如果挽纱戳上了申屠容的俊脸,那就是一个血窟窿! 毕竟没捉到jian,苍若即便余怒未消也不舍得把人弄毁容,可是她刹不住了。 当挽纱末端距离申屠容的俊脸只有一指宽那么远时,申屠容张嘴咬住了挽纱,接着随意地松开,挽纱落入浴桶中。 “一起?”申屠容的声线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刹那间放下焦急,苍若瞧着落在浴桶中的挽纱,眼神微怔,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红色的花瓣,所以她只能看见申屠容的腰腹之上。 很快回过神来,她才听明白,申屠容问她要不要一起沐浴。 “申屠容,你特么有病!解释!三天内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竞拍花魁?” 申屠容精致好看的唇角缓缓一弯,薄唇间吐出一个字,“睡!” 苍若顿时脑袋嗡嗡作响,犹如十万只苍蝇在脑袋里横冲直撞,因为她进来得早了? 所以才没打开捉jian成三的正确方式? 就没想到申屠容还有如此无耻龌龊的一面,她爱上了一个牌坊精? 即便如此,苍若还是挪不动步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还在等待什么。 “哗……” 破水声乍起,申屠容站起来的同时,一抹精光从他的指尖掠出,没入苍若的眉心,她闷哼一声昏厥过去。 在她后脑勺距离地面还有一尺远时,申屠容适时地把她捞入怀里。 身长近两米的男人看上去甚是怪异,腰腹以上健硕白皙很正常,但腰腹以下却是森森白骨。 此刻,他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小姑娘应该没看出来他是个畸形男人吧? 申屠容微怔,抱着苍若走近床榻,把人儿轻柔地放在一尘不染的床上,轻柔地抚平她衣服上的褶皱处。 他的眸光移到了苍若的头顶,那片儿长出的新发不短了,被细细的青色缎带束成了一片小抓揪,覆以珍珠金钿。 有个小抓揪从珍珠金钿下挣脱出来,一枝独秀……申屠容眸光流连不去,愈发温柔晴暖。 他倾身垂首,薄唇轻轻地触了触小抓揪,这个情侣间再普通不过的小动作却似星星之火,飞速燃成燎原之势。 申屠容腰腹以下的白骨飞速恢复正常,某处更是正常得不能更正常…… 痛楚随即袭来,五脏六腑似是被不计其数的野兽疯狂啃啄着。 男人隐忍克制的眼神渐渐升温,如果和他心爱的小姑娘双修一次,他就不用再受这种非人折磨。 第17章 《凤阙九重殇之长公主》 而且,蛊毒再次发作就是一个月之后,时间应该够了,但愿他可以找到老毒物的老巢并捣毁。 一阵比一阵猛烈的疼痛袭来,即便这十几年来经历过无数次,申屠容还是难以忍受,额头,脸上都沁出细密的汗珠,涔涔流下,眼尾的桃红色更深。 “……和你心爱的姑娘双修,你就不用承受蛊毒反噬的疼痛,天狼血脉也会更快觉醒……” 老毒物的话如同魔音一般,在他的识海中盘旋不去。 一波波的疼痛感攫紧了他,视野里的小姑娘渐渐模糊,申屠容精致削薄的唇抿紧,探出手,冷白的指尖颤抖得厉害。 他飞快地掐了个清洁术,直到那个小抓揪涔涔滴水,仿佛他亲过后就沾了不可言说的肮脏龌龊。 接着给小姑娘盖好锦被,他脚步踉跄走近浴桶,提腿跨入,随即浴桶中的水剧烈激荡漾了出来。 花瓣裹挟着碎冰凌倾落于地板上,申屠容微微蹙眉,掐了个清洁术弄干净。 继而他从储物戒中拿出来两桶碎冰,倒入浴桶,然后他靠着桶壁微阖双眸,不管不顾锋利的冰凌扎破身体,鲜血涌流。 渐渐,彻骨冰寒麻木了一些痛觉,他舒服了一点。 两刻钟后,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申屠容微微蹙眉,已经试得双脚白骨化。 在遇见小姑娘前,每次痛到极致时,他都有自绝解脱的念头,一夜之间生死抉择万千次。 因为极度憎恨原生家庭的变态桎梏才一次次放弃自绝,苟延残喘度日,以期某天摆脱桎梏。 三年前的那天,他在伽云岭遭到近千名金丹后期死士的围攻,等到他奋力诛杀净尽后,已是圆月东升。 遍地死尸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引来了觅食的妖兽,有些高阶妖兽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虎视眈眈前仆后继。 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拼力杀出一条血路,最终他体力不支倒在一条溪流旁。 再加上蛊毒如期发作,失去意识前,他苦笑一声以为再也看不见旭日东升。 他在无尽的黑暗中一直往下坠,身体被什么撕扯着,痛得麻木。 蓦然,他耳边传来隐忍怒意的女声喝斥,“孽畜,死远点!”接着就是低阶妖兽哀嚎着跑走的声音。 药草香裹挟着花香的好闻气息凑近,那个女声极致温柔又清脆,“小哥哥……妖兽被我打跑了,你醒醒,你睁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