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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看看蕴凡的脸。”柳氏拉过许蕴凡,将她捂在脸上的手拿了下来,许蕴凡肿胀的脸立马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咬牙不吭声,柳氏已经哭了起来,“老爷,大姑娘下手太狠毒了,蕴凡年纪不小,快到说亲的年纪,大姑娘这般下手,是要毁了我们蕴凡的脸啊,这要她以后可怎么办呢。” 未出嫁的女子脸面和名声一样比天大,贵重且脆弱。尤其许蕴凡这样如花的年纪,笈笄礼一过,就能定亲成亲了,而在之前,少不得要家中长辈带着相看些男子。许蕴凡的脸要是毁了,指不定会下嫁给什么样的门户。 许康辉看到许蕴凡的脸,眉头骤起。许蕴灵打得确实手重了。 “蕴灵,这是怎么回事?”许康辉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许蕴灵,责问道,“你当长姐的,是不是太没有容人之量了,对你meimei下这么重的手。” 许康辉就和某些家长一样,一旦小孩犯了错,不问缘由先一顿批评自己的孩子不对。在许康辉这里,他潜意识觉得许蕴灵以往性子不好,肯定是她心胸狭隘了。 许蕴灵倔强的忍着眼泪没哭,声音却一直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生气。她颤声说:“父亲,不是女儿没有容人之量,而是三meimei她实在过分。她——” 许蕴灵正准备说出许蕴凡方才叫嚣的话,柳氏猛然打断了她,“大姑娘,蕴凡还是个孩子,说话没个把门,是妾身不对,妾身没有教好她。您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但蕴凡的脸真要毁了啊。” 柳氏哭哭啼啼,吵得许康辉头疼。他本来很不耐烦管理后院女人之间的矛盾,有这功夫,他宁愿多看点兵书写两本奏折。偏偏苏氏让他赶去祠堂抄佛经了,许康辉不得不管。 “够了,别哭了。”许康辉低喝一声,柳氏吓得哽咽立刻停了。许康辉想着速战速决,于是转头对许蕴灵说,“蕴灵,你动的手,和你三meimei道歉。” “爹爹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三meimei吗?”许蕴灵委屈得看着许康辉,她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看得许康辉心里又开始愧疚起来。 许康辉犹豫再三,妥协了,叹息一声,“你说说,为何要打蕴凡?” 话落,柳氏身后的许蕴凡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许蕴灵看了许蕴凡一眼,又与神色紧张的柳氏对望了一眼,惨淡一笑:“三meimei有母亲护着,蕴灵没有。蕴灵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三meimei,她笑话我是有娘生没娘教,只会将父亲对她和二meimei的宠爱抢了去。我娘去世多年,却还遭人辱骂,蕴灵一时气不过,所以才动了手。” 许蕴灵越说,许康辉越生气,rou眼可见地青了脸。在许蕴灵说完之后,许康辉指着许蕴纯,爆喝道:“辱骂当家主母,许蕴凡,谁教你说的话!这等不堪入眼的污言秽语,竟然出现在我许府!” 许康辉怒不可遏。许蕴凡的话虽然骂着许蕴灵,可听在他耳朵里,却像是指责他这个当丈夫的不负责任,当爹也没当好。许康辉对姚氏不怎么样,对许蕴灵也确实忽视了多年,这事儿放私下众人心照不宣,可摆台面上来,就是在羞辱暗骂许康辉了。 “来人,拿我的马鞭来。”许康辉伸出手,他的贴身侍卫将一条马鞭放入他掌心,”我看你大jiejie对你的惩罚太轻了,让你如此不知轻重,你母亲管教不好你,我来管,好让你往后嘴巴把上门。” 看到许康辉的动作,柳氏和许蕴凡魂都要吓飞了。许康辉的手劲不是说笑的,他一顿马鞭打下来,许蕴凡怕是要去掉半条命。 柳氏和许蕴凡顾不上别的,一起哭着求情,希望许康辉收手。一时间场面哭天抢地,好不热闹。 “爹,你在干什么?”许蕴纯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许康辉。 “纯儿,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回去。”许康辉不想许蕴纯看到暴力的一幕,软了语气哄她回去。 许蕴纯却已经看到了他手里的马鞭,当即惊道:“爹爹,你是要打三meimei吗?” 许康辉蹙了蹙眉,当着许蕴纯的面,他打不下去。这个孩子天性单纯,他不愿意让她接触不好的事情。 许康辉思索着如何将许蕴纯哄骗回去,许蕴纯看了看蜷缩在地上哭得难以自己的许蕴凡,有些苦恼地说:“爹爹下定主义做的事,女儿本不该多嘴,只是我和蕴凡前些日子收到了元家小姐的请帖,小郡主要办春日宴,特地请蕴凡出席,蕴凡要是去不了,郡主肯定要不开心。” 许康辉闻言犹豫起来。元家不是一般人家,蕴纯和小郡王有意,蕴凡又和小郡主交好…… 他思量片刻,收起了马鞭,对许蕴凡说:“这次饶你一顿,等春日宴回来,禁足半个月,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许康辉说完,才想起来许蕴灵在边上,摸了摸她的脑袋,叹了声气,内疚地说:“蕴灵,你受委屈了。” 许蕴灵吸吸鼻子,摇了摇头:“有爹在,女儿不委屈。” 许康辉闻言内疚感更深了,他想了想,转头对许蕴纯说:“纯儿,到了元府春日宴,多照看些你大jiejie。她独自生活在扶风苑,不容易。” 他说完,许蕴灵怔了下。 她怎么也要去春日宴? 不等她说什么,许蕴纯已经答应了下来。 “女儿晓得的。” 她和许蕴灵对视了一眼,勾唇笑了笑,像是不记得前一夜她娘让许蕴灵弄到祠堂去的事了,走到许蕴灵身边,姐妹好的挽住许蕴灵的胳膊,弯起双眼,一字一句地对许康辉说,“纯儿,一定好好照顾大jiej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