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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摸摸他的脑袋,笑得温柔:“元宝知道的,间谍计划到了收尾的关键处,实在离不得我,何况计划有着汗阿玛支持,八叔不缺钱。” 随后倾情推荐五爷,这个异军突起的地下知己,一个不注意便冒出头来,让他措手不及,暗道失策的五哥,“五嫂向大哥定了好些药,怕是资金不足,难以为继,甚是需要育发液支持。” 弘晏彻底明白了。 叔叔们不爱钱,同他阿玛一般品行高洁;也不爱名声,宁愿把同大伯一道青史留名的机会让给他人,不愿被百姓感恩戴德,记在心间。 深知五叔有极大的可能性拒绝,弘晏不再上门,淡然无比地等待育发液的最终成品。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不急。 …… 转眼到了月底。 温宪公主出嫁那日,弘晏跟着阿玛出席喜宴,瞧见一表人才的新晋额驸,舜安颜。 额驸看着是个温柔的男子,弘晏很早便从太后口中大致了解他的品行,谦谦君子,非是野心勃勃之人。 几月之前,佟夫人赫舍里氏中风,隆科多也被挪到庄子里,弘晏听太子同太子妃感叹,舜安颜作为嫡长孙,天生便该继承家业,加上与公主的婚约,即便志不在此,却因威胁过大,招来隆科多的厌恶忌惮,在家颇有些郁郁。 弘晏霎时明白了,准姑父是个文艺君子。 后来隆科多倒了,天降族长之位,舜安颜也没有高兴到哪里去,觉得自家太过离谱,更不想收拾佟佳氏的烂摊子,碍于皇命这才作罢。 可忽然有一天,他振作起来,说是偶然见了温宪一面,从此魂牵梦萦,埋头作诗,疯狂作画,诗画的主题全是温宪一人—— 弘晏:“…………” 他阿玛都知道,想必佟府的隔音差得很。 但弘晏实在不理解,“他何时碰见了姑姑?” 太子瞥他一眼,说:“喂猪那回。适婚年岁的公主,同四贝勒一辆马车,你说还有谁?” 喂猪成就一段缘分,造就文艺青年的振作奇迹,弘晏大受震撼。 因着太子的要求,他们一致瞒着温宪,提前说了,哪还有惊喜在? 今儿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入眼一片正红,弘晏瞧着舜安颜,舜安颜望着身穿嫁衣的温宪公主,面庞漫上红霞,目光深邃似海,望之尽是深情。 众阿哥暗嘶一声,“……” 看着看着,太子含笑的神色保持不住了。 他挪开视线,低头看向儿子,就见弘晏捧住心口,喃喃道:“阿玛远不如你。” 第97章 情深 二更 瞅着深情款款的舜安颜,弘晏发出极小声的感叹,忽然觉得周身有些冷。 抬头一望,太子低头看他,面色复杂万分,又好似有些恼。他动了动唇,声音搓成一道细线,幽幽传入弘晏耳中,“孤远不如他?” 弘晏:“……” 他爹怎么比雷达还要敏锐,闻言乖巧地摇摇头:“阿玛听错了,儿子方才没有说话。” 太子哼笑一声,目光仍是幽幽,偏头看向大贝勒以及诸位弟弟,发现他们神思不属,反应相似,霎时平衡许多。 民间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家拴婚更不用说,如舜安颜这般得幸见过温宪公主,情根深种的例子实在稀有,若能两情相悦,更是温宪的幸运。众阿哥回忆自己大婚那日,紧张有,激动有,脸红得和妹夫差不了多少,今儿怎就牙酸看不下去了呢。 大贝勒神情动容,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三爷颇有感触,瞧着诗兴大发,回头便是文思泉涌;四爷默默看着,欣慰一笑,不期然想起四福晋。 五爷七爷皆是叹息一声,涌上丝丝后悔之意。 从前冷待自家婆娘,如今须得偿还,哪像舜安颜这小子,顺风顺水得天相助,也没有被‘不行’,运气好的让人羡慕。 虽说尚公主与娶福晋不同,但男女之间,不就是那回事儿? 太子也在琢磨男女之间的事。想起与太子妃的大婚,胤礽颇有些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合该对福晋钟情,而不是慢慢发现她的好。 听见弘晏感叹,霎时不得劲了,觉得举案齐眉,日久生情更是不错。 舜安颜的感情太过外露,让人一眼看得到底,不若他端方含蓄,关怀于细微处、起卧间,润物细无声。 元宝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孤的深情比他少?? 太子绝对不承认,顾及场合,这才按捺住问询的心,剑眉微蹙,对此话耿耿于怀。等到敬酒结束,婚宴告一段落,想与弘晏一道乘车回宫,顺道‘屈打成招’,扭头发现儿子不见了。 何柱儿赔笑着说:“小爷上了五爷的马车,说要早些回宫看看额娘,他不放心。” 太子妃怀孕九个多月,院判说了,这胎养的好,如今来到要紧关头,随时可能发动,不可掉以轻心。产婆奶娘都已备齐,给未来小阿哥或小格格居住的暖阁洒扫得干干净净,精于此道的太医在毓庆宫随时候命,皇上太后更是一天一问,上心得不得了。 弘晏也不往皇庄跑了,每天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额娘扫描以求心安。当下偷溜的理由很是正当,太子一口气憋在心头,霎时变得不上不下:“……” 有福晋挡在跟前,他还真不能拿儿子如何。 见主子的神色有些恐怖,何柱儿打了个哆嗦,“太子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