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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喝了一口水压压惊,“京城的人口风这么严,这种诡异的案子,百姓一点都不知道?” 蔺外正欲说话,管家进来,说是太史令来访。 宋舟下意识去看蔺浮庭。她记得尚书府的丫鬟喊死人了的时候,太史令反常的举止,还有那句发着抖的,“是诅咒”。 蔺浮庭神色淡淡,唇角噙着捉摸不透的笑,“快请太史令进来。” 宋舟识趣避让,书房只留下蔺浮庭与太史令。 早已花甲的老头头发斑白,比上次在尚书府里见到的样子还要沧桑,眼睛已经浑浊得几乎分不清瞳孔与眼白的界限,甫一进来,就扑通跪在蔺浮庭面前,“请王爷救救下官!” 晋南王微讶,忙去扶他,“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太史令颤巍巍起来,看着这位清疏俊朗的少年王爷,流下几滴浊泪。 “还请王爷救救下官,救救整个钦天监吧!” 从他的一句话里,晋南王意识到了严重性,俊眉皱起,扶着太史令坐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故事还要从上一拨钦天监的班子说起。先帝年间的钦天监还只是一个简单的看天算命的机构,推演出的吉祥凶相只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钦天监作为朝廷机构,进来的人都要反复筛查身份,确保祖上也要身家清白。 “原本钦天监是风平浪静的,可直到来了一位新少监。那新少监家中只是普通商户人家,他却不喜读书也不愿经商,唯独钻研巫蛊邪术入迷。” 夺嫡之争朝朝代代都有,但凡当时的皇帝有那么两三个儿子成了年,夺嫡的序幕就会悄无声息拉开。毫无预兆,但约定俗成。 夺嫡不只是前朝的战争,也是后宫的大戏。那位新来的少监正是前朝如意夫人的少女相识。而如意夫人,正是当今皇帝的生身母亲。 第40章 诅咒(二) 牡丹吻了他 后宫向来是个只由新人笑, 不闻旧人哭的地方。宫中选秀频繁,如意夫人经年失宠,独守空宫, 万般无奈也只能把心思放在唯一的儿子上。 再昏庸无能的皇帝, 当年也是夺嫡之争中的王者。如今的皇帝彼时才德兼备,同样是王储候选人之一。如意夫人自知无法在先帝身边吹枕边风帮助儿子,恰逢遇见了少女时的情人, 便送他进了钦天监。 新少监不同于其他同僚,他学的东西带着邪气, 与人心中的贪欲妄念一拍即合,很快就得到了先帝的重视。 后来便是巫蛊诅咒之祸,新少监为旧情人的冷宫待遇不忿,施下巫术让先帝与新宠的美人一起死于血眼诅咒。 当今登基后,少监一夜猝死,如意夫人不久后亦病逝, 宫闱秘史陈年旧事, 在新帝的铁血手腕下永埋帝陵, 成了新帝的忌讳, 从此不许再提。 如今诅咒重现,当年少监所用的血眼诅咒的法子, 突然出现在钦天监后院的影壁上。 “这样的事, 求歇鱼又能有什么办法?”宋舟撑坐在床边晃着脚。 “钦天监无能, 只能病急乱投医。”蔺浮庭勾着唇, 眼中划过冷然不屑,修长的手指解开外袍衣扣,解了一颗,微顿, 耳廓薄红,“舟舟,我在换衣服。” 宋舟眨眨眼。 不是你蔺浮庭大半夜爬到我床上扯开我的衣领又啃又咬的时候了?现在知道害羞了? 皱皱鼻子,略有嫌弃,宋舟躺倒在床上,抱住被子滚到里面去,面对墙背对着他,“你换吧,我不看。” 莫约半刻,背后才贴上来男子guntang的身躯,掰过她的肩膀,让她与他面对面,额头相抵。 宋舟意兴阑珊地睁眼,不期然看见蔺浮庭绯红的俊脸,黑睫微阖着,吃糖的小孩子一样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吧。他撩她就行,她看他换个衣服就要死要活死守贞洁,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宋舟不忿,伸手掐他脸,蔺浮庭稍稍抬眼看她,眼角眉梢具是愉悦的无奈,被她扯得脸皮疼也不吭声。 等撒够气了,顺手再揉一把当安慰,趴在床上胳膊撑起来说正事,“太史令要找歇鱼帮忙,那歇鱼会不会有麻烦?” “舟舟,”蔺浮庭眸色微暗,不必抬眼就能看见她宽大衣领下藏的白雪肌肤,手指绕到她颈后,将她的后领扯上去,“你怎么不担心我?” “你长命百岁有什么好担心的。”宋舟一派笃定地拍拍他的胸膛,先不说公司一堆大佬都删不掉男二这个bug,单说古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 蔺浮庭低低笑了声,漆黑的眸子黯淡,扯住她后衣领的手游移在女子后颈稍稍突起的一块骨头,按下,将女子鲜活的脖颈送到唇边落下一吻,“那好,我长命百岁,你也陪着我。” “陪你陪你。”宋舟敷衍两句,任他为所欲为,手指勾着他的一撮头发,又忍不住问:“诶,当初那位新少监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如今的皇帝按理不该厌恶方士异人才对吗?那样歇鱼会很危险啊。” 蔺浮庭黑眸眯起,在她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宋舟冷嘶一声,被推倒在柔软的被子上,换成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委屈又危险,“舟舟,我才是你夫君。” 宋舟摸着被咬的地方,几乎要被气笑,“你在想什么?我就算想嫁给歇鱼,那也要能成才行啊。” 话音未落,就看见蔺浮庭眼中阴暗越发浓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