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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花是不能折的。” 比如说我。 又比如说我中意的那朵。 你怎么欺辱他,我就怎么还回来,有欠有还,岂不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 陈愿:只要我想,还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装逼。 第61章 · 高盛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索性不再挣扎, 整个人躺倒在被雨水浸湿的木质擂台上。 有宫婢上前为他撑伞,朝臣们不敢轻易嘲笑,但连同高太后在内, 所有人再不愿意相信,也得承认不可一世的高小侯爷输了。 输给一名女子不算可耻。 可耻的是她用的还是左手剑。 高盛阖上眼睛, 任由雨滴溅在身上, 又在他身下蜿蜒出一条血色的小河。连同血液一起被冲刷掉的,是一种名为骄傲的东西。 他曾毁过萧云砚的骄傲,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方才知道有多痛, 可他根本没有那少年的自愈能力, 也不似他那般, 能次次跌倒,次次站起。 到最后,高盛竟需要他姑姑派的人把他扶起来, 带回府中修养。 反观萧云砚,连骨头碎了都云淡风轻, 他瘸着腿靠在廊柱下,强忍着所有不适,只等陈愿走下擂台,奔向他。 他觉得那对晃动的耳坠特别好看, 在雨水中,银质的“佛莲”好像盛放一般,这是陈愿给他的答案, 最好的答案。 萧云砚的目光追随着她, 看着她跑到廊下避雨,而后摘下耳坠, 轻轻用帕子擦拭干净,一如此刻的少年,哪怕满身血污,第一反应也是擦干净腕间佛珠上的血。 这串白玉菩提是萧云砚打定主意要给陈愿戴上的,他不想沾染上污秽和血腥气。 陈愿平日里也不戴耳环,一是有些舍不得,二是怕掉了。 她接过李观棋递来的披风,道了谢后裹上,湿着发来到萧云砚面前,第一句话是:“怎么样了?为什么不去看御医。” 萧云砚弯唇,想伸手理一理她额前黏在一起的发,却碍于大庭广众不敢唐突,只道:“皇叔替我去请太医了。” 陈愿点头:“你想吃什么?” 他受了这样重的伤,不好好补一补的话,身子很容易亏空。 萧云砚说:“都好。” “你为我下厨的话,给什么吃什么,我不挑的……”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五脏六腑像被揉碎,再次从唇边涌出血。 陈愿连忙扶住他。 萧云砚眼底闪过笑意,抓住这机会双眼一阖,借势倒在她身上,算是彻底昏迷过去了。 不远处的李观棋连忙上前帮忙,萧绥也带着老太医跑来了。 热闹散尽,乌泱泱的朝臣按序离场,陈愿眼看着萧绥把少年背在身后,李观棋替他们撑着伞,竟不需要她多做些什么。 她低头笑笑,紧绷的心弦也终于松了松,提起伞走在李观棋身旁,替他和自己撑伞。 青年口不能言,只无声道:多谢殿下,不必将伞偏向臣。 陈愿未听,伸出指尖敲了敲他背在身后的木箱,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守擂,赢一场就下来。” 李观棋有些慌乱,半边绯色的衣袖被雨打湿,变得深红。他张张唇:那殿下说说看,因为什么。 “因为你的机关器械是一次性的。”陈愿扬唇,眸清胜水,是这雨水中唯一的亮色。 李观棋老脸一红。 殿下倒不必如此聪慧。 陈愿轻抬眉眼:“彼此彼此。” 萧绥听着身旁的互相吹捧有些尴尬,只道:“阿愿,你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衫,别他病了,你也跟着病了。” 陈愿想想,她非医者,属实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只会添乱,便应道:“好。” 走之前,陈愿把伞塞到了李观棋另一只手里,她自雨雾中跑远,装昏迷的萧云砚察觉到了,多少有些失落。 这世上再好的灵药有什么用,他也算是顶顶好的医者,却根本没有她在身边,带来的止疼效果强。 少年微抿苍白的唇,想捂住他皇叔的嘴,虽然他是对的。 阿愿可不能感染上风寒。 · 萧云砚被安置在了静宣殿。 老太医想唤宫婢帮他褪去湿透的中衣,以防伤口感染。少年摇摇头:“不行,叫小太监来。” “他们没那么细心,会弄疼殿下。”老太医边替他接骨边道。 萧云砚:“废话那么多,我不听。” 老太医怔了一瞬,开始唤小太监,萧云砚又说:“让端着热水的宫婢出去。” 老太医:“???” 这哪是皇子,是个大小姐吧。 可是萧大小姐面不改色,哪怕接骨的声音令人发怵,闻者都觉得疼,他也笑着没吭一声。 有体内的蛊王加持是一方面,早就习惯了忍着是另一方面。 等收拾处理好后,少年被摁在床榻上,老太医在水盆里净手,再三强调道:“伤筋动骨一百日,殿下不要走动,好好修养。” 萧云砚微笑:“多谢。” 他抬头对立在一旁的萧绥道:“麻烦皇叔替我送送。” 青年点头,走出殿门,他还想留在这儿照看一会,哪知自己的影卫走上前跪禀,说府中有要信传来。 萧绥不得不离开宫中。 本就清冷的静宣殿更加清冷了,萧云砚又对角落里琢磨着自己木箱里机关的李观棋说:“你过来,我看看你的哑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