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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渡点头。 “还有这个。”乐枝似是想起了什么, 从衣袖中拿出一只木盒递给他, “这是尹叔给我的, 说到了盛阳城会有用。” 霍渡接过,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莹白的玉佩。他没说话, 只是伸手牵起乐枝,慢悠悠地站起来。 “你?” 乐枝一脸诧异,看着他牵着自己, 朝外走去。虽然步子还有些不稳,走得亦不快, 可是看得出来......他的右腿已有了力气。 太好了! 她望着他,慢慢弯起眼睛,露了笑。 太守府的后院布置的极精致,红梅残雪、梅香阵阵, 在梅树边上还有一架漂亮的秋千。 两人坐上秋千,随着夜风慢慢荡悠起来,心绪亦翩然若飞。 乐枝抬头望天,看到若有似无的细弯新月,才猛然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 ——正年初一。 夜空中的繁星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只能瞧见些许淡淡的光。 乐枝微微皱起眉,心口浮起一点悲凉之感。这儿毫无年味,更没有新岁的欢笑声。 是啊,百姓们都食不果腹,怎会有过新年的喜悦呢? 她忆起了去年的新岁夜,与皇兄皇姐一同夜游热闹的黎都,烟火束束、欢声笑语,百姓们一张张喜逐颜开的笑脸依稀还在眼前...... “乐枝。” “嗯?”思绪回拢,她偏过头看向霍渡。 一双狐狸眼氤氲着水雾,红红湿湿的。 霍渡笑望着她,说:“十七了。” 乐枝怔了怔,心底茫茫。 ——谁能想到,她及笄的这一年,恍若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幻梦。 忽然,左手被握起,乐枝垂眼便看见自己的手腕上多了条手串。她抬起胳膊,将手腕举到眼前,借着夜色凝眸仔细看—— 每颗檀香木子珠上雕刻了不同树木的枝芽,珠子是镂空、玲珑剔透的。而且每两颗檀香木子珠之间用一颗温润的红豆隔开...... 她再凑近些,闻到檀香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药香。 这是......他送给她的新岁礼物吗? 是他自己做的吗? 乐枝不禁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细细摩挲镂空的珠子。小小的檀香木子珠,栩栩如生的枝芽儿......这得花多少功夫呀? 她的心尖微颤。 眼睫也跟着颤了颤,她抬眸,一时大意地忘记遮去眼底的情愫。咬了咬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我没有准备礼物......” 闻言,霍渡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口气随意:“没事。” 忽然,厚重的云层被一阵风吹散,藏了许久的星光终于露了出来。 “快许愿!” 乐枝摇了摇霍渡的手,随即抬头望着璀璨繁星,双手在身前交握,闭上眼嗅着淡淡药香静静许愿。 霍渡偏过头,凝着她皎洁如月的侧脸,眸色深深。 心口倏地发疼。 她原本应该在绚丽烟火、明亮花灯下许下美好的新年愿望,而不是在这昏暗夜色下满心悲哀的祈愿将来。 良久,乐枝睁开眼睛,舒了口气。她转眸望向霍渡,惊讶地发现他沉着脸。 “殿下没有许愿吗?”她问。 许愿? 老天不曾善待过他,他亦不信天。 霍渡没答话,而是开口问她:“许了什么愿?” “心愿怎么能说出来。”乐枝抱着他的胳膊,软软地靠在他的肩上,“说出来就不灵了呀!”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借口。 心愿并不是不能说,只是,她的心愿不能告诉他...... “不说出来就能灵验?”霍渡显然不信,他嗤笑一声,再次诱哄:“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神灵,倒不如告诉我。我来帮你实现,如何?” “我......” ——我想杀了霍长云,你能帮吗? 乐枝定了定飘忽的心神,方才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她相信他的话,相识至今,只要是他说的,每一件他都做到了。 言出必行。 可是做人不能这样。她不能仗着他待自己好,就提这种违背伦理的要求。 她可以报仇,即便她亲手杀了霍长云,也是没错的。霍长云罪有应得,这是他欠大黎的。可是霍渡不行...... 如果他不是霍长云的儿子,单凭霍长云屠灭盛诺部落这一事,他自然也可以像她一样为亲族报仇。 可是、可是。 霍渡是霍长云的亲子。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也没有人可以改变。 若他杀了霍长云,弑亲父...... 那么在将霍长云推入地狱之时,他是不是也会永坠黑暗? 不可以! 光是想想,她的心便窒痛地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霍渡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亦不清楚他对霍长云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可她能肯定,他一定煎熬难受极了...... 他该怎么办? 她又该怎么办? 感受到她僵直了身子,霍渡清晰地瞧见她眼眸里的挣扎和沉痛。 “怎么了?” “冷......”乐枝撒了个谎,闷闷地呜咽道。 霍渡知道她在撒谎,却依旧将她扯进怀里,让她冰凉的脸颊贴向他温热的颈窝,问:“还冷么?” 温暖从脸颊传至心间,伴随着他身上淡幽的薄荷气息,让乐枝酸涩的眼眸洇出泪来。她紧紧抱着他,用脸颊蹭蹭他的颈窝,低低地呜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