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页
书迷正在阅读:过期情书、在全员绿茶的乙游里艰难单身、豪门千金是超级科研大佬、从寨主到女皇、偏执狂们抢着辅佐我、穿成权臣的炮灰元妻、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女扮男装后我当上了驸马、被病娇魔神所偏爱、师尊快醒醒
他们都有得选,只有他没有。他选不了出身,选不了父母,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可笑。 只有他选不了。 乐枝抿着唇,脑袋一片混沌,她早已理不清自己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了。 太复杂了。 掌心下移,她柔柔地握住他的手。然后抱着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她需要好好的、好好的想一想。 * “启奏殿下,楚晏简直欺人太甚!” 才到太守府邸,吴之远便急匆匆地跪地禀话。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胸膛起伏着,内里似有剧烈的火焰燃烧着。 他越说越气愤,仿佛积压了不少委屈。 盛诺部落虽被霍长云收入囊中,可对于部落内的残存势力,霍长云却没有赶尽杀绝或是生擒后关押起来,而是放任着不管...... 如此一来,即便楚晏无官无职,城中的族人依旧只听从他的号令。吴之远这太守之位,不过虚担罢了。 堂堂一城太守,自然憋闷得很。可陛下给他的兵力,仅够自保却无法将楚晏除去。 圣心难测,陛下的心思,他哪里能猜得透呢? 可今次太子殿下亲临治乱,吴之远寻思着,陛下这是终于要处置楚晏了?再加上方才的事端,哪怕再有亲族关系,也是被楚晏生生磨灭了。 思及此,他越说越激动,大有想同霍渡所带的亲兵联手,擒拿楚晏之意。 “......楚晏虽是殿下的舅舅,可殿下贵为储君,他不过一介草民,实属尊卑不分,胆大妄为!” “吴大人,说完了?”霍渡睥他一眼,淡淡道。 “回殿下,说、说完了。” “行吧。”霍渡笑了笑,“来人,带下去。” 一旁的两个侍卫动作迅速,骤然间便将吴之远制住。 “殿下这是为何?”吴之远顿时愕然不已,抖着声音问,“下官犯了何罪?” 这时,安玄迈进屋内,身后的几个侍从将几个红木箱搬进厅中。 见状,吴之远脸色大变。 木箱开启,琳琅满目的珠宝泛着刺冷的光。 乐枝丝毫未觉得奇怪,方才进这太守府时,她便隐约有预感—— 近一年的旱灾,城中百姓饥寒交迫,其中固然有天灾的原因,可绝对不只是天灾所致。 因为在这荒凉破败的盛阳城内,竟有一座比太子府还要气派的太守府。吴之远,就差将中饱私囊四个大字刻在脸上了吧? “殿下,您可得想清楚了,这儿不是都城,若无下官的府兵,单凭殿下所带的亲兵,绝对不足以抵挡楚晏的势力。”见贪污赈灾款之事败露,吴之远索性也不遮掩了,“经过方才,殿下应当明白,楚晏有多恨您。下官只是一时糊涂,求殿下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助殿下肃清这城中之乱!” 软硬兼施,言辞恳切。吴之远不愧浸yin在官场多年,能坐上太守之位,嘴皮子的功夫属实了得。 可—— “带下去,就地处决。”霍渡摆摆手,沉声:“尸体挂在城门之上,示众三日。” “你......唔唔” 吴之远挣扎着,却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不一会儿,一个侍卫惊慌地进厅禀话,“殿下!吴之远的府兵全都......都自刎了。” “什么!”乐枝惊愕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 可霍渡却淡淡地应了声,似乎早就知晓了一般。 侍卫退出去后,乐枝再忍不住,问:“怎么会这样?吴之远罪有应得,那些府兵又何必......” “跟随吴之远多年,他们只认吴之远为主,早已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不只是这些府兵,所有齐兵皆是如此。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自少时入军营起,便成了齐帝、皇族、朝臣的提线木偶,他们就像冷冰冰的兵刃一样,只不过是上位者实现野心的工具罢了。 乐枝颓然坐到椅子上,心绪却无法平静。 ——这究竟是怎样的世道? 帝不成帝、官不成官、人不成人。 “殿下,府内的粮仓已尽数清点完毕。吴之远趁着旱灾,囤积居奇......”安玄皱着眉,脸上蕴着薄怒。 “开仓,放粮。”霍渡言简意赅。 “是!”安玄拱手领命。 厅内终于安静下来,可外头却渐次飘起了小雪花,寒风裹挟着白雪吹了进来,落入燃着的暖炉之中。银丝碳将雪花融尽,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 不多时,安玄又神色凝重从外面回来,疾步进厅。 “殿下,城中百姓无一人领赈灾粮。粥棚的热粥,亦无人去喝。”他顿了顿,似是有些为难,“还有......楚晏带着人立于粥棚前,说要见您。” 闻言,霍渡拿起一旁的白玉拐杖,站起身往外走。 “我与殿下一起去。”乐枝匆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袖。 “外面冷,在府里待着。”霍渡笑着摸摸她的头,又轻声哄道:“乖。” 乐枝怔怔地看着他转身,与安玄一同走进雪花中。她凝望着他的背影,看着雪花一片片落在他的棉氅上,将他的暗青棉氅染上一层淡淡的白。 心口微动,她提起裙摆朝外跑去...... 疾风涌动,人还未到,一只柔白的手已覆到霍渡的手背上,使他的心也为之一动,脚步亦是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