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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琅轻也是有点无语。 程既简的镜头喜欢留白,讲空即是色。 一点留白,既有了翩翩遐想,千言万语,又在沉默与猜想之间。 他的镜画中一抹清影,与身后的缥缈水天浑然一景,一生万物,如诗如画。 苏琅轻今天上身穿了一件淡蓝色条纹的齐腰上衣,方领设计,两支锁骨横卧,似两处杳渺远山横陈于迢迢山水间。 倒是很衬今日的景色。 苏琅轻站了半天,问他好了没有。 程既简正准备起身,手机来了电话,是沈桥,他急得嗓子都冒火了,说陈绪不见了,问程既简知不知道她的行踪。 程既简看一眼沈太太,说:“她没事。” 沈桥一下子噤声,半晌过去才颤悠悠地问:“她现在跟你一起?你们在哪?” 那边凳子上的沈太太似乎有所感应,眼睛狐疑地盯着那边。 程既简说:“她躲着不见你,你就算知道了有什么用?放心,一会儿我就带她回去,不用cao心我们是不是孤男寡女,苏琅轻也在。” 苏琅轻听见自己的名字,也望了过去。 沈桥却说:“你让我见见她吧,有什么话始终要当面讲清楚的,这么闭门不见算什么回事啊?” 程既简瞥过去想询问沈太太的意见,她扭开头不管不顾的样子,于是他做主,把位置告诉了他,随即挂了电话。 沈太太闻言,赶紧跑过去,一个小炮拳怼在程既简胸口上,不敢太重,却又不甘心太轻,最后看起来就是力气好像很大,其实不痛不痒。 他脚跟都没挪动半分。 她怒道:“程既简!” 程既简应一声:“在,我听得见。” 沈太太喊了苏琅轻一声,“咱们走,这帮男人互相通着气呢,指望不上他!” 程既简看着她,“跑什么?你能跑哪儿去?你要还是不想见他,那就上我的车,别下来就行,他还能砸了我的车?” 沈太太都惊了,“真有你的,当人又当鬼,我怎么知道你能告诉他这里的位置,就不会把车门开了?” 程既简一副懒懒而无谓的样子,“你要愿意,我现在带着你离开这里也行。” 沈太太看了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我都不知道认识你是对是错。” 说完转身,往酒楼去了。 苏琅轻不放心,想跟上去。 程既简拽住她的胳膊,“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她会不会自己离开?” “不会。” “为什么?” “我刚才都说了带她离开,她没接受,那就没打算走。” “……” 程既简看她欲言又止,问道:“想说什么?” 苏琅轻酝酿片刻,才悠悠地开口:“她不上你的车,也有可能是你两……”她一顿,略过去,只说结论:“她不相信你了。” 程既简眉眼清隽冷淡,身高而挺拔,所以半阖着眼皮看人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不近人情的寡凉之感。 “两什么?”他自行补充她省略的话,“两面三刀?” 苏琅轻被他看得心头一阵慌一阵凉,索性识相地闭嘴不言,看天,看海,就是不敢看他。 又听他低语:“这阵子我被他们俩折腾得够多了,玩玩他们,有错?” 苏琅轻:“……” 好坏。 苏琅轻微垂着脸,不敢苟同。 忽然横过来一条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她惊得一叫:“喂——” 程既简抱着她迅速转了个方向,挪了个位置。 接着她的视线越过眼前的肩膀,看见一个皮球砸在了她刚才所站的位置,一下子又弹开,滚出老远,随后一个小孩儿吵吵嚷嚷着追了上去。 苏琅轻双脚落地,退离了他一步,心惊rou跳地道谢:“谢谢。” 程既简抬手看腕表,说:“沈桥得有好一会儿才到,走吧,到我车里等他。” “这里也可以等,去车里干什么?” “我去睡觉。” 这话才说完,程既简就感觉腰腹之间一沉,一颗盛满水的气球打到了他的小腹上,皮球应声炸开了,喷出一大滩水,淋漓漓泼了他一身……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火急火燎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顽皮,我没看住,真是对不起啊。” 被淋湿的位置也实在微妙,那水从他的小腹一路淌下去……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程既简皱起了眉,表情更冷更郁。 女人赶紧掏出纸巾,手就要往他的身上探过去。 程既简一下抓住,“干什么?” 女人尴尬至极,转手把一包纸巾递给了边上的苏琅轻,“让你女朋友擦一擦,实在是对不起啊。” 苏琅轻还处于惊愣之中,下意识就把纸巾接了过来,抽了两张往程既简的小腹擦,主要是水量过多,防止它继续往下淌。 她一下子抽出好几张出来,全部往他腰腹的位置摁,她擦得极其专注,顺手就把他腰带上的水给擦干了。 再要往下时,幸而她的理智及时回归,手往回一缩,干巴巴地抬头看他一眼。 程既简却没有回视她,抽走她手里剩下的纸巾,自己象征性地擦了一擦。 苏琅轻看他神色平静,猜他心情已经平复了,这时也注意到女人已经走了,她问:“你衣服湿了,怎么办?风这么大,会感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