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寒门亦锦绣在线阅读 - 第137页

第137页

    和白丹所画,一模一样。

    陆卿云推着板车,走的不紧不慢,在走到二门时,里面的情形依旧和白丹说的一样。

    值房里有两个人,还有护卫巡夜,他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一队护卫的尾巴,离下一队护卫到来,他有一刻钟的时间。

    推着板车进去,和值房中的人说明来意,又帮着其中一人一起去酒窖卸酒。

    扭断一个人的脖子,只需要短短一息。

    陆卿云将尸体扔在板车上,随后将板车往暗处一推,连人带车一起闪进了黑暗中。

    将腰带一扯,他将自己脱了个干净,再将杂役身上的腰带扯下,换了身上衣物,杂役比他矮小,衣服不合身,不能细看。

    他将尸首推下酒窖,迅速卸下板车把手,再钻入板车底下,拆开不同部位的卯榫,在从其中拆出不同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他手里组成一把射程有三百四十余步的弩。

    组装好臂弩,他右手握着弩不再松开,左手将残破的板车塞入墙角草木从中,等一切都办妥,他掐着时间,还不到一刻钟。

    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沿着白丹所绘制的路线走,他藏的神不知鬼不觉,这一身不合身的衣服,也成了一种不引人注目的保护色。

    他一路疾走,不消片刻,就上了连芦正院对面一座小楼。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快

    这小楼是个两层的佛堂,为了方便女眷也来礼佛,连接着内外院两处。

    佛堂中供奉着一尊白玉无瑕的观音,点着长明灯,光线也正好。

    三百四十步射程,足够。

    陆卿云对着观音,莫名露出一个笑,才奔赴二楼抄佛经的地方。

    悄无声息将自己隐藏起来,他再次计算时间,随后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夜空,等着第一朵烟花亮起。

    与他打听的时间分毫不差,黑暗中响起一声“砰”的一声炸响,一朵大花闪耀着红红绿绿的颜色,在空中绽放,紧接着就是第二朵。

    与这些花朵一同盛开的,是鲜血。

    存善坊那十个好手,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侵入了连府内,往事先拟定好的地方开始闯入。

    尖叫声和烟花炸开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陆卿云不动如山,掐算着连府的人去王府报信,这一来一回的时间。

    就在他胜券在握之时,令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连芦竟然提前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是快马疾驰而来,仿佛已经知道府上出了事,无需多说,他身边的精锐已经悉数冲入了府中。

    来的太突然了!

    府中的侍卫还没被引走,连芦也还没有惊慌!

    他面对的阻力将是计划中的好几倍。

    陆卿云额头上滴落下一滴冷汗,然而手还是稳稳当当握着弩,瞄准了冲进来的连芦。

    箭在弦上,不能退。

    好在这十个好手都十分机敏,眼看连芦进府,立刻打出一声响哨,开始迅速而且无声的往外撤,当头一人手里还抱着一卷画轴。

    连芦看着那画轴,眼神立刻一暗,在一瞬间已经转过了好几重心思。

    真还是假?

    是陷阱还是舆图真的被盗走了?

    他的疑惑,只在瞬间。

    如此训练有素,武功极佳的一群人,从他府上抱着画卷出去,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他快步往某一处地方走,要去看看舆图到底是丢了还是没丢。

    在他不知道的暗处,陆卿云的弩,在灯火通明的混乱中,一直没有离开过连芦。

    外面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照耀的整个天空都是五彩缤纷,这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宴会。

    平王的六十大寿,确实很热闹。

    连芦已经进了屋子关上了门,连一个护卫都没带进去,但是有一扇小窗在匆忙之间忘记了关。

    这是一扇换气用的小窗。

    陆卿云的目光如同鹰隼,可以从任何被遗忘的角落穿过去,他已经连眼睛都不眨了。

    但他要此时要杀的人却不是连芦。

    杀连芦,侍卫们离连芦过近,舆图很快就会被侍卫取走。

    看到连芦打开一扇暗门之后,他毫不犹豫松开了臂弩,射向离房门最远的一位侍卫。

    箭矢破空而去,没有任何意外的穿过了侍卫的喉咙。

    血成了花,“噗”的一声落在四面八方,外面的人全被惊动,往那一处聚集。

    不等侍卫反应过来弩从哪个方向射出,陆卿云已经扔下过于沉重的臂弩,迅速从小佛堂的杂房出口离开。

    正巧这时候,也是侍卫蜂拥而出的时候。

    他只抢一个“快”字。

    陆卿云动作非常快,将一个落单的侍卫打翻,捡起一把长刀。

    他没有直接从正门冲进去,而是绕开了正门,从一个廊柱辗转到另外一个廊柱,找到离连芦最近的窗户,一只脚蹬在窗上,借力像前一纵,连人带刀,使足力气,扑向连芦。

    连芦还在屋中,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化,手里还抓着那一卷至关重要的舆图。

    他不是克亲王那样的蠢货,相反,他非常精明。

    外面混乱至此,他却连神情都未曾变化,不关心外面发生的任何人和事,只死死守住他手里的东西。

    这东西才是至关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