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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月听不清,音乐太吵了:“啊?” 秦宇凑头过去:“你会跳舞吗?” 陈新月大声说:“会啊,这多简单,就是乱扭。” 秦宇笑了下,坐正身子,又喝了口啤酒。 “你呢?”陈新月问,“你会跳吗?” 秦宇对她说:“我扭得可好了。” 陈新月:“那你下去跳跳?” 秦宇似笑非笑,准备起身:“一起啊。” 陈新月坐着没动,冲舞池一扬下巴:“我再看看,学习一下。” 秦宇便没起身,笑了笑说:“那就一起坐会,我一人跳多没意思。” 之后两人很长时间没有对话,陈新月看着前边某处,一口接一口喝起了啤酒,喝得比秦宇还猛,一瓶没多久就下了肚。陈新月把空瓶推给他:“再来一瓶。” 秦宇把空瓶搁到地上,将炸鸡和洋葱圈推递到她面前:“吃点东西,要不凉了。” 陈新月点了点头,吃了两口炸鸡,然后动作忽然定住了,目光好像盯在了舞池中某个人身上。随后她站起来,说:“我去个厕所。”匆匆便离了座。 秦宇抬起头,看了眼她的背影,然后望向舞池。一个男人正在拨开蹦迪的人群,缓慢地向前移动着,而陈新月沿着舞池边缘,一边观察,一边与那人同方向朝前走着,好像是在跟踪。 原以为她是借酒消愁来的,没想到她是有备而来。 秦宇喝了口啤酒,站起身,也跟了上去。 等到出了舞池,人群稀了,秦宇看清陈新月跟踪的是一个挺健硕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也可能五十出头了,不好判断。因为这人虽然能看出点沧桑的社会感,但身材锻炼极好,胸背健壮,臀部坚实,穿着紧绷的黑T恤黑裤子,每一块精心保养的肌rou都被箍得紧紧的。这打扮虽然扎眼,但显得比较油腻,一看就不怀什么正经心思。 那个男人的走向,并不是舞厅出口,那个方向走到头只有卫生间。果然,男人快走几步,钻进了卫生间里,而陈新月在几米外停住了,朝男厕所入口定定望着。 音乐一首赶着一首,声音震耳,从来没断过。 秦宇脚步没停,径直从陈新月身边走过去,被她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 “你跟来干什么?” 秦宇说:“我上厕所啊。” 陈新月微微愣了一下,说:“哦,那我们没吃完的东西怎么办?” “你爱吃吗?”秦宇看着她,说,“酒就那样,炸鸡也没味,不知道放了多久。” 陈新月仍抓着他衣袖,秦宇低头看了看,又看着她:“咋了,不让我去?我酒喝多了着急着呢。” 陈新月没说话,把手放开了。 秦宇头也不回走进厕所。 厕所不大,一排小便池就六个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站在最里面,紧身黑T恤十分显眼,秦宇走到他旁边的空位,解开裤子方便。 这个男人看似练得壮,但身体素质不太行,有点虚,秦宇都解决完毕了,他还没完事。秦宇拉好拉链,又往上拽了拽裤腰,中年男人或许感到了压力,朝秦宇看了一眼。 他这一转脸,秦宇感到了眼熟。 秦宇原先猜测这个男人是陈新月的继父,混迹舞厅行为不端,而陈新月是来替母亲抓现行的。这样一切故事就能串起来了。毕竟许一朵说陈新月母亲最近再婚了,而陈新月心情不好,总是若有所思的,或许因为她亲生父亲是名正义的警察,英勇殉职,而继父却是个经常出入于花街柳巷的人,令陈新月打心眼里瞧不起。 但是不对,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秦宇见过。秦宇在脑中搜刮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倒卖房子加过他微信,让他代发广告,几个月以前的事了。秦宇之所以对这人留有印象,因为他总发朋友圈,炫肌rou的,炫车炫表的,一天能发好几条,不过这人确实很有钱,倒卖的几套房子都是大复式,加起来能有好几千万,他自己家里肯定住着更好的。后来他的房子通过别的途径卖出去了,也没给秦宇广告费,估计只是广撒网,压根把秦宇这个小人物忘记了。 但秦宇知道他是有老婆的,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朋友圈里曾经晒过,老婆相当年轻,看着挺幸福。真实过得幸不幸福外人不了解,但他不可能在短短几月内,抛妻弃子又另外再婚的。 这个男人不可能是陈新月的继父。 陈新月跟踪他干什么呢? 秦宇记得他的微信名叫周大千,有可能不是真名,但姓应该是真的。 那男人上完了厕所,走到水池前洗手,秦宇扭开旁边的水龙头,一扭头冲他乐了:“呦,这不周哥嘛?” 周大千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点着头招呼:“也过来玩了?” 秦宇说:“啊,晚上无聊,过来热闹热闹。” 周大千拧上水龙头,擦了擦手:“一人来的啊?” 秦宇笑着:“可不么,周哥你也一个人?” “哪能啊,当然有伴,正在舞场里等我呢。” 周大千跟秦宇边聊边往出走去,出了厕所门口,周大千搭住秦宇肩膀:“小兄弟别生气啊,我这人记性不好,请问你是哪个?” 秦宇恍然笑着:“奥,周哥可能不记得我,正常正常。几个月前我通过朋友介绍,看过你的房子,坐北朝南,上下通透,我当时真是想买了,但我媳妇又看上了一个大平层,我也拗不过她。后来又凑了点钱,再一联系,你那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