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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琤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 下午有一个案子需要开庭。 方琤回到办室后,暂时将法援的案件放到一旁。 她打算再翻阅一遍案卷,为下午的开庭作准备。 安静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看了一小时的纸质文件,方琤的眼睛开始出现酸涩感。 她揉了揉眉心,合上文件夹,站起身,拿杯子到茶水间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味蕾绽开,十分的醒神。 她捧着杯子离开茶水间,快要走到一间办室前时,有脚步声响起。 “方琤一个野路子出身的,算是哪门子的律师?”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其中带着的还有她的名字。 这个声音很有辨识度,这是杜晓玲,去年刚从H大法学系毕业,是律所里的实习律师。 唐文慧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别这么说,人家好歹是S大心理学系毕业的高材生。” “心理学系?她不过是侥幸搭上了之前的顺风车,放今年,她连试都考不了。” 杜晓玲嗤笑了一声,又道:“唐律师,目前律所一众年轻律师里,你的资历算是最长了,按理说,就算要找人接手,那些企业的法律顾问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呀。这跟坐享其成有什么区别?” “谁让人家跟了个好师父?”唐文慧仍是是淡淡的语气,却透着几分讥讽,“听说这是陆律师给她争取来的。陆律师和她都是师承钟明朗律师,以钟律师在业界的名气,不少人都会给她一个面子。他们同出一个师门,自然要格外关照。谁也能看出,陆律师可是把她看作接班……” 办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唐文慧和杜晓玲走了出来。 可刚踏出办室,她们就愣住了。 方琤抿了口咖啡,目不斜视地走了上去。 对方显然没想到被她们谈拢的正会突然出现,都吓了一跳,白了一张脸僵在原地。 “掉了。”方琤的目光往地上瞥了一眼,好心地提醒。 唐文慧结巴:“什、什么?” 方琤淡声道:“唐律师,你的文件掉地上了。” 唐文慧低头一看,果然看见手中的文件不知什么时候散了一地。她赶紧弯腰捡起来,羞耻得像是脸掉地上一样,不敢与她正视。 方琤无声地牵唇一笑,抬步离开。 第八道方程式 下午开庭的法院在西城区,距离律所有些远,方琤提前一小时打车前往目的地。 这天开庭的是一个合同纠纷的民事案件。 由于准备充分,庭审的过程十分顺利。 法官宣布案件择日宣判。 庭审结束。 方琤收拾东西准备离席。 这时,从听众席上走下两个人,向她迎来。 为首那人西装革履,身材修长挺拔,气度非凡,眼中含着笑意:“方律师,又见面了,刚刚的庭审真是精彩。” 方琤停下脚步,面露疑惑,似是没认出眼前的人:“您是?” 对方挑眉:“方律师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昨天才在新远集团见过一面。” 方琤略一回忆,依稀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您是安瑞集团的……吴总?” 江总也不恼,嘴角挑起一抹笑:“方律师,鄙人姓江。” 方琤歉然道:“抱歉,江总,昨天遇到了太多事,一时记混了,还请你不要介意。” 江总唇畔仍带着笑:“没关系,不记得的话,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他的助理上前一步,给方琤递上江总的名片。 方琤接过。 黑底鎏金,名字是笔锋凌厉的手写字体。 江行舟 Aaron Jiang 安瑞集团执行副总裁 Executive President 名片的风格一如他本人般傲慢张扬。 方琤抬起头。 江行舟眉梢微扬起,漆黑的眼中映出她的身影:“我对方律师的业务水平十分敬服,不知道方律师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方律师吃个晚饭,顺便商讨一下合作的事情。” “江总,我……” 方琤正要回答,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争吵声。 “不可能,我老婆怎么会起诉跟我离婚!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一名中年男子追随着法院的工作人员从一间办室里走出。他约莫五十多岁,头发半白,面容憔悴。 法院的工作人员耐心地劝说:“先生,请你冷静一些。现在还是起诉阶段,具体结果,还要等法官判决。” 中年男子嘴唇翕动,突然泄气了下来:“不可能,她怎么真的……真的要跟我离婚……” 他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就在他擦身而过的那一刻,方琤突然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个极度痛苦的表情。 眉头上扬,眼睑下垂,嘴角下耷。 目光低垂,不愿意和他人眼神接触。 仅仅是一瞬间! 但是,方琤想起了以前选修过的微表情心理学—— “出现极度痛苦表情的人,很可能会出现自杀的倾向!” 她的心里划过惊涛骇浪。 江行舟收回目光,目露疑惑:“方律师?” 方琤快步走了上前,对正要离开的工作人员说:“等等!刚刚那个男人,他很可能有自杀的倾向,你们快跟上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