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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精的起点频夫郎(女尊) 第109节

    虽说才四五月份,但是野外杂草多,晚上必然有蚊虫扰人睡眠。

    时清都不好意思再说话,反倒是外面的蜜合听见了,扬声说,“主君,咱们带了驱蚊的香囊,而且外出的马车,车壁用的木料本来就防蛇蚁,你们睡在马车里不会被咬到的。”

    “……”

    云执强绷着脸,扭身撩开车帘往外看。

    他本来以为行走江湖,总算轮到自己大展身手让时清看看他的本事了。

    结果几句话聊下来,云执忽然发现他竟然一无是处。

    时清根本用不到他。

    这跟他想象中的行走江湖露宿野外不太一样。

    怪不得鸦青以前跟他说,以后有银子了,雇辆马车去江湖。

    云执情绪rou眼可见的低落下来,马车停稳后他就自闭的躺在车顶上不愿意下来。

    蜜合跟鸦青捡了些干柴火准备生火。

    时清侧头朝车顶的方向看了一眼,将本来准备拿出来的火折子收起来。

    她给鸦青和蜜合使了个眼色,故意扬声说,“哎呀,我的火折子去哪儿了?”

    她在袖筒腰上左右摸,余光瞥着云执,“这要是找不到,晚上可怎么生火。”

    蜜合反应极快,手拢在嘴边朝马车的方向喊,“小主子您刚才拿出来的时候,不会是掉在路上了吧?”

    鸦青声音不大,演技也没有主仆俩那么好,看向车顶,捏着袖筒轻声轻气的说,“那可怎么办啊。”

    躺在车顶的云执微微一顿。

    像只本来抿成飞机耳的大狗狗,忽然把两只耳朵支棱起来。

    云执盘腿坐起来,侧眸看着地上的三人,屈指轻轻敲车顶,示意她们自己的存在。

    时清喊,“云少侠,能帮忙生个火吗?”

    “主君,靠你了。”

    “嗯!”

    三人眼巴巴的看着云执,云执腰背挺直,胸口有股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从车顶跃下来,得意的微微扬眉看时清,“还得看我吧。”

    云执撩起衣摆蹲在地上,主仆三人蹲成一圈围在旁边,一起看他怎么生火。

    云执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两块石头,对着干纸搓了好一会儿,火星子落在纸上燃烧起来。

    时清跟蜜合鸦青配合的鼓掌,云执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小意思的模样,其实心里偷偷舒了口气,可算点着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四人围着火堆吃干粮rou脯。

    时府里的厨子也不知道怎么做的,饼都放了两天,还是那么软和,都不用泡在汤里直接就能吃。

    干粮还好,够吃,就是水不多。

    车上的水壶就三个。

    蜜合跟鸦青都是小水壶,够两人自己喝水。

    马车里的水壶足够大,留时清跟云执用。没露宿野外之前,水都是倒在茶盏里。

    今晚云执可能比较高兴,没多想,拎起水壶当做酒壶,随意曲起一条腿靠着树干坐下,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对着头顶的月亮狂饮了两口。

    有江湖侠客的感觉了。

    等他喝完,坐在火堆边上的时清才托腮慢悠悠的提醒他,“云少侠,这壶水是咱俩共用的。”

    现在他对着壶喝,时清就没法喝了。

    云执吞咽水的动作一僵,眼睛睁圆,瞬间从肆意潇洒的侠客变成那个局促的少年。

    他看看时清又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水壶,干巴巴的解释,“我就喝了两口。”

    不、不脏。

    时清拍拍屁股走过来蹲在他身旁,“我看见了啊,你喝好了吗?”

    “喝、喝好了。”

    云执曲腿的动作改为盘腿,一只手握紧膝盖,一只手拿着壶,忐忑的看着时清,“要不我给你重新打一壶?”

    他作势要起身,抬手保证,“给你把壶嘴洗的干干净净。”

    时清伸手将水壶从他手里拿过来,好笑的睨着他,“我又没说嫌弃你,你慌什么。”

    她说完拎着壶就这么又走回火堆旁边。

    蜜合正在跟鸦青聊天,说的是小时候听身边老人讲的志怪故事,时清挺感兴趣的。

    云执怔怔的愣在原处,视线落在时清身上。

    她单手托腮拎着水壶坐在铺着巾帕的脚凳上,明亮跳跃的火光映亮那张明艳昳丽的脸庞,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直到时清对着他刚才喝过水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云执才瞬间别开视线,眼睫煽动着落下,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明明喝水的人是时清,他喉结却是跟着上下滚动,喉咙说不出的痒。

    吃完晚饭,时清睡在马车里,云执躺在车顶看星星。

    鸦青是男子,蜜合让他睡在马车前面的横木上,自己则是缩在边缘靠着车厢将就一夜。

    云执轻轻屈指敲身下的车顶,“上来吗?”

    说实话,时清都快睡着了。

    她生物钟一向准时,到点就想睡觉。

    听云执喊她,时清裹着大氅慢吞吞地从车厢里出来,“少侠雅兴啊。”

    见时清探出身子,云执眼里露出清浅笑意,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抱上来。

    两人并肩躺在车顶,他示意她看头顶,“好多星星。”

    时清用鼻音应了声,“嗯。”

    云执这是头回出远门,心情说不出的开心跟新奇。就算跟时清这么躺着不说话,都很满足。

    眼前有绿莹莹的光亮闪过,一只两只。

    云执眼睛一亮,伸手将光亮抓住。

    “时清,你看萤火虫。”

    他虚攥着手指,侧身看时清。

    时清缩起悬空的腿已经侧躺着睡着了。

    两人挨的特别近,以至于云执扭头看她的时候,鼻尖堪堪蹭着她的额头。

    云执心脏漏跳一拍。

    他垂眸看她,呼吸guntang,忍不住慢慢朝她靠近。

    心神放在别处,手指不自觉松开,本来握住要给时清看的萤火虫就这么被放跑了。

    云执根本没有察觉,直到唇瓣即将贴在时清额头上的时候,眼前有萤火虫飞过,云执微微一顿,眸光轻颤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猛地停下来。

    他眸光晃动,吞咽着唾沫慌乱地坐起来。

    夜晚周边的环境极为安静,唯有云少侠胸腔里扑通跳动的心脏声最为聒噪。

    云执不敢相信,自己刚才险些趁时清睡着的时候,轻薄了她。

    虽然时清已经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轻薄了他好多回……

    云执单手捏着额角,掌心遮住脸,另只手轻手轻脚的扯着衣袍盖在两腿之间,在安静的月色中悄悄红了双耳朵。

    云执坐了一会儿,等燥热平息了,才小心翼翼的把时清抱着送回马车里睡觉,而他自己就盖着件衣服躺在车顶不下去。

    既是怕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也是怕晚上遇见什么事情他来不及反应。

    时清就睡在车厢里,鸦青跟蜜合睡在横木上。

    云执枕着双臂翘着腿抬头看天上星辰,心底说不出的踏实跟安心。

    若是有机会,能将时清带给爹娘看看多好。

    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回去。

    那算命的只说他十六岁有劫难,却是没说什么时候能过去。

    云执仔细想了想,好像现在的生活,也不算很难。

    可能是头回睡马车,也可能睡前想了很多,夜里云执睡的并不是很安稳。

    他梦见柳月铭了。

    并非是接着之前的梦继续做下去,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梦。

    梦里他跟柳月铭一起站在悬崖边,他刚帮对方赶走追杀者,谁知对方竟是朝他微微一笑,随即伸手一掌将他朝身后的悬崖打了下去。

    平时那个需要他保护的温文儒雅的男人,朝他出手的时候,掌法狠厉,并非是往日显露出来的实力。

    云执瞬间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睡着了差点从车顶上滚下去。

    他皱眉舒了口气,总觉得胸口沉甸甸的。

    刚才的梦没有前因后果,只有一个短暂的画面,连声音都没有。

    唯一能记得是自己当时惊诧跟难以置信的心情,以及对方嘴角的笑意。

    满腔信任,被人一掌击碎。

    远处天光乍现,天慢慢亮起来。

    蜜合已经起了,正蹲在地上用火折子将昨天半夜熄灭的火堆重新点燃,将饼换种吃法,烤着吃。

    云执茫然的坐在车顶看她。

    火折子不是丢了吗?

    蜜合也没想到云执昨晚没睡在车里还是睡在车顶,猛地起身侧头看见他,吓得叫了一声,拍着胸口喊,“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