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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你那么久了 第38节

    保安将她的包送了回来,里面东西都没少,就是皮革表面磨破了几道划痕。

    她找出手机,里头有几个未接电话,是谢成业和其他几个同事打来的。最近一通是谢书毓打来的,想必是从他爸爸那里得知了她出事的消息,打电话来询问她的情况。

    徐知岁给他回了过去,没响几秒就被按断了,过了会儿他的微信就传了进来,说自己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得知了今天早上的事有点担心她,问她今天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晚饭。

    徐知岁想答应,可那个“好”字明明已经打进输入框里了,发送键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她想到了祁燃。

    他今晚是要住院的,不知道伤口还疼不疼,有没有胃口吃东西。

    他助理应该过来了吧?听名字感觉是个年轻男人,不知道够不够细心,能不能照顾好病人。

    他毕竟是为保护她才受的伤……

    想到这里,那条消息更加发不出去了。

    她按了删除,然后重新编辑:【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点事,我们下次再见吧。】

    消息发出去之后很快得到了回应,很庆幸,谢书毓并没有问她原因。

    第40章 阴天快乐(3)   帮你男朋友把衣服脱了……

    下班撞上饭点, 医院门口的餐馆家家爆满,徐知岁在粥铺排了许久的队才买到一份适合术后病人食用的皮蛋瘦rou粥。

    提着餐盒从电梯里出来,正好遇上住院部的同事在安排交接班。几个小护士打着巡房的名义往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里跑了好几次, 过了会儿又贼溜溜地跑出来, 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真的好帅啊!穿病号服还能帅成这样真没天理!”

    “不仅帅, 而且来头不小呢!我听说他住院是副院长亲自安排的, 什么身份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一个年长些的护士提醒:“咳咳,你们清醒点,别忘了他是英雄救美才住的院。”

    其中一个小护士撇撇嘴,“我当然知道, 我就是单纯垂涎他的皮相,又没真打算对他做什么。”

    另一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算是明白咱们医院的那些男同胞们输在哪了, 换做我是徐医生,我也选里头这位!”

    “当然!”

    ……

    说话间, 有人看见徐知岁正朝这个方向过来, 立马收敛了笑意扯了扯同伴的袖子。几人噤声, 徐知岁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若无其事地和她们打招呼。

    “下班了?”

    “对, 徐医生来看朋友啊?”小护士笑容灿烂,眼眸里扑朔着八卦的光亮。

    徐知岁笑而不语, 转身进了vip病房。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地板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显然是刚刚打扫过。

    内间的房门是关着的, 徐知岁正要开门进去,忽的里间传来“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摔落在了地板上。

    转动把手开门, 就看见祁燃半坐起身,扶着床头柜慢慢弯腰,作势艰难地去捡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水杯。

    徐知岁眉心一跳,放下手里的餐盒就急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你干什么?医生不是说了伤好之前不能乱动吗?”

    祁燃抬头望她,眼底闪过一丝光彩,却因为伤口传来的疼痛而再次皱眉,重重喘了两口气说:“你来了。”

    徐知岁扶着他靠坐在床头,怕碰着他的伤口,往他腰后垫了两个高高的枕头,没好气地苛责:“你的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口渴,想喝点水,没想到不小心碰倒了杯子。”

    祁燃看着她笑,脸上依旧没有血色,嘴唇有干裂起皮的痕迹。徐知岁睇了他一眼,弯腰收拾地上的残局,好在掉落的是个保温杯,只需捡起来稍稍拖个地即可。

    “你助理呢?不是说他会来照顾你吗?”

    “他下午来过了,是我让他帮我去办点事。”

    “那你就不能按铃让护士来帮忙?”徐知岁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伴随着稀里哗啦的流水声。

    祁燃捂住胸口闭了闭眼,头靠在床垫上,“一点小事而已,不想麻烦别人。”

    徐知岁赖得跟他白费口舌了,心想还是一会儿等他助理回来,交代他助理比较有效。

    她洗好拖把走回床边,这才发现床的另一侧摆着一台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页面停留在某个word文档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她看不懂的研究数据。

    显然,在她到来之前,他就已经不顾伤势投身工作了。

    “你们公司是离了你就不能转了吗?”她耷拉眼角无奈地望着祁燃。

    祁燃单手握拳抵于唇边,虚咳了声,“正好呆着没事,所以就想……”他打量了眼徐知岁的表情,嘴角再次勾起了笑,“好吧,下次不会了。”

    徐知岁没吭声,面无表情地将电脑搁去旁边桌上,又转身拎来瘦rou粥,打开放在他面前。

    “刚买的,趁热吃。”

    “谢谢。”

    祁燃撑着身子坐起来,习惯性地用右手去拿勺子,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他再次尝试,然而右手疼到麻木,始终用不上力,勺子在手上晃得厉害。

    他叹了口气,扶着胸口静静看着面前的人。

    徐知岁皱了皱眉头,但仍旧保持站立的姿势没动。

    理智告诉她,不能被他虚弱的外表给迷惑了。他右手的确使不上力,但左手是好的,刚才不是还能打电脑来着?难不成要她喂他?想都别想!

    祁燃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反应,重新低下头用左手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吃得无比缓慢且艰难,不时还发出几声咳嗽,似乎是想告诉面前的人他现在是个行动不便的病人,是否应该享受被人照顾的特殊待遇?

    可徐知岁始终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双手插兜,冷眼旁观。

    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何况心里那个疙瘩始终都在,她狠不下心对他的伤情视而不见,可再亲密的举动她真的做不出来。

    她扯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说起警方已经对季永贵进行刑拘,他的家人找到医院赔礼道歉,并且承诺承担祁燃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问他是否还有别的想法。

    祁燃表示没有异议,一切交给警方就好。

    碗里的粥还剩一半的时候,蒲新提着公文包推门进来,看见徐知岁露出惊愕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

    祁燃正好没什么胃口了,将粥碗盖上搁去一边,“没事,进来吧。”

    蒲新这才讪讪地和徐知岁打了声招呼,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厚厚递到祁燃手里,“祁总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这是钥匙和您要的书。”

    祁燃不做声,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飞快将东西塞进了枕头底下,对蒲新说:“好,辛苦了。”

    神神秘秘的,徐知岁想他大概又是弄了什么东西来打发时间,便无意多问。

    不多久,有医生端着托盘来给祁燃换药,进来之后问了他一些术后情况,继而将目光转向徐知岁,无比自然地吩咐道:“帮你男朋友把衣服脱了。”

    “……”

    徐知岁愣住了,想来是她换了便服,又常年在门诊部呆着,这位上了年纪的医生并不认识她,所以一进来就误会了她与祁燃的关系。

    “我们不……”

    正欲开口解释,祁燃截断了她的话,“没事医生,我自己可以。”

    说着他坐直了身体,温吞地用左手一颗一颗解开病号服的纽扣。

    他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rou那一类的,尽管胸口被厚重的纱布缠绕,可扣子解开的那一刻徐知岁还是瞥见了他线条分明的腹肌,一看就是常年健身。

    她脸颊蓦地烫,飞快撇过脸去,捏了捏汗湿的掌心,“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从座椅上拎起包,快步朝门口走去。祁燃递给蒲新一个眼神,蒲新会意很快追了出去。

    两人走后,医生拆掉祁燃肩上的绷带,一边观察他的伤口一边说:“你女朋友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

    祁燃牵唇淡笑,“是,她脸皮比较薄。”

    -

    “徐医生,我送你回去吧。”

    蒲新在电梯口追上了徐知岁,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朝她晃了晃。

    徐知岁讶然回头,脸颊两侧还有尚未完全消散的红晕,“不用不用,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天晚了,坐地铁不方便。祁总说,今天出了这事,你怕是心有余悸,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就让我送你吧。”

    话已至此,徐知岁便没在拒绝,亦步亦趋地跟着蒲新去了停车场。

    坐在宾利舒适的真皮座椅上,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了上来。

    祁燃说的没错,她的确心有余悸。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无数纷乱思绪交缠在一起,一闭上眼睛就是季永贵朝她扑来的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以及祁燃倒在她怀里时那种强烈的绝望感。

    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极了。

    她很难不去深想,如果……如果祁燃真的因此出了什么事,她会不会为曾经面对他时的冷硬而感到后悔呢?

    答案不得而知。

    窗外霓虹闪烁,高楼鳞次栉比,蒲新不时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排的女人。

    徐知岁转头之际,目光不经意与他对上,蒲新不着痕迹地挪开眼睛,继续开车。

    “干嘛这样看着我?”徐知岁玩笑似的说:“是不是也觉得心身科也能遇上医闹,简直不可思议。”

    蒲新尴尬地笑了笑,“没,就是在想原来您就是让我们祁总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徐知岁嘴角笑意消散,垂下眼眸,心事重重地揪着自己的背包带子。

    “你在他身边工作多久了?”

    “工作只要三年,不过我们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大学在同一个州,不同学校而已。”蒲新嘿嘿地傻笑了一声。

    “是吗。”徐知岁语气微顿,“那这些年他身边就没有过别的女人。”

    蒲新说:“看上他的自然不在少数,不过从未有过能入他眼的。为了他的终身大事,祁董没少cao心!”

    徐知岁不再做声,直到车子缓缓停在小区门口,她才淡淡地和蒲新说了句谢,然后交代了他一些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

    蒲新听得极为认真,巴不得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备忘录里。

    进了小区之后,徐知岁接到了秦颐的电话。

    秦颐在外地出差,还是晚上躺在床上看手机的时候才刷到了徐知岁的采访视频。得知她被医闹,吓了一跳,连忙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两人正说着,徐知岁听到了一声细声细气的猫叫,循声望去,发现一只肥嘟嘟的银渐层正趴在一辆蓝黑色布加迪的引擎盖上打滚。

    小家伙大概是一个人呆的太无聊,路过的行人又对它视而不见,开始疯狂地用爪子抓挠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