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过犹不及在线阅读 - 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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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听生日快乐。”

    雨声太大了,那么多的雨点砸在脸上,根本没法睁开眼睛,但祁景琛仍然注视着沈则鸣。眼眶因为过于用力,开始充血肿胀,眼底赤红一片,看起来有些吓人。

    沈则鸣没有说话,祁景琛就接着说:“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不会抛弃我,以后每一年生日,你都陪我过。”

    “三天前的晚上,你还说沈则鸣永远不会离开祁景琛。”

    有很长一段时间,沈则鸣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只知道木愣愣地站在那里,等待主人的cao控。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背在身后,指甲掐进rou里,声音听起来却很平稳,他说:“对不起。”

    “你知道大家是怎么看我的。”沈则鸣目光直直向前,依然不看祁景琛,“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经常说话不算数,很卑鄙很无耻。”

    “那些话——”他停顿少时,轻轻吸了口气,“都是玩笑,你不要当真。”

    “好。”祁景琛点点头,“好。”

    “但今天是我生日,我的生日愿望……”祁景琛说得很慢,几乎是在哀求,“你要帮我实现。”

    “我的愿望是,不分手。”

    沈则鸣剧烈地抖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几乎停跳,好似被从胸腔摘走,只留一片虚空。

    他快要撑不住,想告诉祁景琛他不想的,是沈则麟。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有好几个晚上,他梦里的祁景琛变成了那个跳楼的少年,血rou模糊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身下是海浪一般的血。

    他不要祁景琛死。

    所以沈则鸣绷着脸摇摇头,说:“不可以。”

    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在哽咽,因为下一秒,祁景琛就把他揉进怀里,带点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于小六,你骗人。”

    沈则鸣眼眶酸得要命,他咬牙撑了一会儿,狠心推开祁景琛,大声说:“祁景琛,过了今天你就是成年人了,体面点吧,我为什么要骗你。”

    很久很久,祁景琛站在面前,眼睛里有液体和雨水一起淌下来。

    他好像连呼吸都在克制,咬牙切齿似的,也像是没有力气,说:“沈则鸣,你不要我了是么?”

    这时下课铃响了,天台的门也被一脚踹开,李老头和跟在身后的英语老师一起冲进来。

    望见站在大雨里的两人,李老头愣了愣,继而骂骂咧咧地冒雨走过去,一手扯一个,怒道:“你俩什么毛病?不上课搁这儿淋雨几个意思?跟我去办公室说清楚!”

    没人有动作。

    李老头“啧”一声,表情很不好看,“怎么?不愿意动?我就不信了——”“李老师。”沈则鸣打断他说,“我们没什么事,就是同学之间的矛盾,已经解决了。”

    他说完,退后一步,谁都没看,转身跑了出去。

    李老头直觉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又皱着眉去看祁景琛。

    还没说什么,祁景琛也面无表情地追了出去。

    李老头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下节课是数学,李老头回办公室换了件衣服走进教室,没看到祁景琛和沈则鸣的人影,他从教二十多年,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血气上涌。

    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李老头给家长分别打了电话,但都没人接电话,他骂了几句,只好黑着脸回来上课。

    沈则鸣被祁景琛关进了社区某一栋单元楼的一间废弃杂物室。

    从天台出来的时候,雨就停了,沈则鸣没打算这副样子回去上课,高中以来第一次逃课,从围墙翻出去以后,就被紧跟他出来的祁景琛截住,带去了那间废弃的杂物室。

    杂物室堆的东西很多,许久没有来的缘故,空气里都是灰尘和霉腐味,祁景琛把他捆在杂物室唯一一把椅子上。

    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铁链,用锁锁住了他的脚踝,旁边的矮柜上放了一把看起来非常锋利的水果刀。

    沈则鸣应该感到害怕才对,可他却觉得胸腔闷痛得厉害,好似除了悲伤,什么都感受不到。

    祁景琛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很冷静地看着他,没有脆弱,没有无措,眼神甚至算得上恐怖。

    过了一会儿,他眼睛看向别处,有些慢地说:“我以前养过一只猫,我很喜欢他,所以把他关在家里的地下室,每天给他送吃的,用零花钱买玩具陪他玩。”

    “但是有一天。”祁景琛的视线又落在沈则鸣脸上,“猫自己跑出去了,他吃了别人喂的东西,用脸颊蹭那人的手掌。”

    “他不要我了。”

    “后来,猫死了,我杀的。”

    沈则鸣闻言,平静地看向矮柜上的水果刀,声线没什么起伏地说:“那你就杀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话的那一秒,祁景琛很轻地皱了皱眉,眼里的冷静分崩离析。

    他拿起水果刀,拿掉套在外面的壳子,刀尖抵在沈则鸣颈侧,表情像要吃人,“你以为我不敢?”

    “是不是只有死,你才不会跟我分开。”

    沈则鸣看他一眼,声音很淡:“是。”

    祁景琛一瞬间淡漠下去,眼睛里不再有其他情绪,被浓烈到窒息的恨意代替。

    他说:“你真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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