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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什么,在看到祝仪满怀歉意的一张脸时,他睫毛狠狠一颤,瞬间便移开视线,声音也不由得冷了三分,“阿姐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 “我还有事,便不陪阿姐继续逛了。” 谢年舟转身。 他转身看到长廊尽头立着侍从,那些全是他给祝仪挑的人,只待祝仪选了院子,他便把这些人送给祝仪。 祝仪身份敏感,人牙子处买来的人他总是不放心,便挑了些心腹送过来,想让祝仪用得舒心些。 他是真心想待祝仪好的。 谢年舟抿了下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他微侧目,用余光瞧着祝仪的裙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他并没有着急离开。 直到他听到祝仪干脆果决的一句话——“哦,那你先走吧,别因为我的事情误了你的要事。” 谢年舟被噎得一窒。 当下他再不迟疑,冷着一张脸走出庭院。 作为出身武将世家的半个虎女,祝仪一直都知道习武之人脚程快,谢年舟也是习武人,且是个高手,所以他脚步快些很正常。 但今日的他的步子似乎快得有些不正常,而且步子很乱,又虚又漂浮,完全不像一个习武人。 祝仪看着谢年舟远去的背景,认真地得出一个结论——谢年舟真的很生气。 可是至于吗? 不就是不想顺从他的意思嫁给李盛吗?至于把自己气成这样吗? 祝仪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她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想让他冷静一下,毕竟这种事情越说越上头,冷静下来便会觉得自己行为的可笑了——哪能觉得李盛适合她,便强行让她嫁给李盛? 她是个人,又不是物件。 祝仪越想越觉得谢年舟莫名其妙。 不过这种事情她不会妥协,谢年舟爱生气就生气吧,等他气完了,她再与他好好分说。 祝仪没把谢年舟生气的事情放在心上,见谢年舟果真走远了,便让侍从去请阿兄与珍珠过来,与阿兄珍珠一道去选院子。 ——买卖不成仁义在,李盛是天子,富有四海,不至于因为她不愿意嫁给她便收回送给她的院子。 祝仪欢欢喜喜挑选着院子。 每个庭院都很大,几个庭院逛下来,已是黄昏时刻,祝仪与阿兄珍珠纠结一番后,最终选了离皇城最近的院子。 选这个院子的理由很简单,阿兄以后是要入朝为官的,离得近点能睡会儿懒觉少走很多路。 确定好院子后,祝仪派人给谢年舟送了信,当然,她也很承天子的情,不忘让人给宫里递了折子,拿捏着分寸狂吹李盛的彩虹屁。 李盛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什么奉承话没有听过? 可喜欢的人说的奉承话,自是与旁人不同的,李盛心情大好,便准备犒赏身边人,至于谢年舟这个领路人,他自然也没忘,让人往谢府送上珍宝若干,狠狠夸赞谢年舟一番。 此时金乌西坠,暮色深沉,谢府别院中,谢年舟闭目而躺,面无表情听着心腹的回话。 “祝家女郎选了离皇城最近的那个院子。” 心腹看了看谢年舟,小心翼翼道:“想来祝家女郎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祝郎君迟早要入仕为官的,住的地方离皇城近些,倒也方便他上朝。” “你的意思是,我走之后阿姐欢欢喜喜逛着院子,欢欢喜喜挑选了离皇城最近的那一个?” 谢年舟缓缓睁开眼,眼底如墨色摊开,深得叫人瞧不出其中神色。 心腹越发心惊rou跳,陪着小心道:“这,这是天子赐下的,祝家女郎也只是听命而已。” “听命?” 谢年舟陡然冷笑。 心腹瞬间闭嘴。 清冷月色透过十字海棠式的窗柩送进皎皎银色,羽人座的博山炉缓缓吐着熏香,丝丝绕绕的醉太平花香若有若无,一如少女身上的味道。 谢年舟嗅着花香,无声笑了起来,他起身打开博山炉,往里面又添了一粒熏香,醉太平的花香比方才浓烈一些,不再是若有若无,而是的的确确存在他身边,他这才满意放下博山炉,慢条斯理用祝仪送他的锦帕擦拭着自己手上的熏香屑,隽逸面容上满是病态的偏执,“她想要离皇城最近的庭院?我偏不要她如意。” “传我的命令,就说那里风水不好,克夫。” “阿姐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怎会因为一方院子而让自己的夫君受苦呢?” 谢年舟闭目轻嗅着醉太平的花香,幽幽笑了起来,“可惜了,阿姐的夫君若是别人,便注定是短命鬼。” 作者有话要说: 气成河豚的谢年舟:哼,我拿捏不了阿姐,难道还拿捏不了别人? 天下的男人死绝了,阿姐自然便会注意到我了! 祝仪:....你可做个人吧! 嗯,今天虽然有点晚,但我还是双更了,我真棒! 第52章 很快,谢年舟的话被人旁击侧敲带给祝仪。 “你确定这里风水不好?克夫妨碍夫家?” 祝仪眼睛微微发亮。 “不瞒女郎,若是旁人来问,我是不会说的,但女郎是祝将军之女,祝将军曾在战乱之中救我性命,保我一家老小平安,此等大恩大德,我百死难报万一。” 来人一脸诚恳,端的是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忠心耿耿,“女郎,您新来洛京,怕是不知道这所院子的情况,这所院子虽然离皇城近,风水却极度不好,不过十年时间,便几经易主,且原本的主人下场凄凉,无一人得到善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