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成男主心魔怎么破在线阅读 - 第1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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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浑身不适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荆沉玉一人留在原地,黑色的蛟气纹路爬满了他全身,如他所说的那样,她不在的时候,痛入骨髓他也能忍,她在的时候,哪怕已经没有第一天时那么痛苦了,他却一点都忍不了。

    这算什么。

    他变得软弱了。

    她的存在让他变得软弱,让他有了畏惧。

    真的很陌生。

    荆沉玉怔怔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很久,闭了闭眼,重新盘膝坐下,告诉自己继续下去,不能停。

    他能否恢复,关乎到她是否可以从九华剑宗全身而退。

    他必须好起来。

    哪怕这样着急地用蛮力强硬将蛟气拔除,实在是,太疼了。

    日落西山,只靠明珠照明的雪荒天光线更加昏暗了。

    昭昭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荆沉玉所在的侧殿已经许久没有声音了。

    他肯定没死,他死了她也会消失,只要没死,那再如何都与她无关。

    昭昭抱膝坐下,她想了许久,想了很多,突然发现,她可能还是狠不过荆沉玉。

    受过现代教育,生活在和平年代,她二十几年的善良让她哪怕恨他入骨,今日见他如此,还是有些看不下去。

    这太没用了,她不准自己这样,所以就不看,只要不看就不会有事。

    至于去照顾他,心疼他,简直是做梦,她没有落井下石将他丢在这里一走了之,一则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二则是还被宿主关系所牵绊。

    到底要不要趁此机会提出神魂交融?

    昭昭想了许久。

    很晚的时候,身后传来动静,她迅速回眸,荆沉玉从侧殿走了出来。

    他换过衣裳,唇上的伤似乎治疗过,已经不那么血rou模糊了,但还有血迹。

    他看了她一眼,迅速移开视线,片刻又转了回来,于月光下静静望着她,宛如惨白俊美的神像。

    “若无聊可以去看书。”他开口,低哑地说话,“这里的任何地方都对你开放。”

    ……那可真是好啊,记得在太素宫,除了他身边,她哪儿都去不了。

    自嘲地笑了笑,昭昭转回头来不理人,就抱膝坐在那。

    看着她的背影,荆沉玉忽然想起在莫家空间里,她挡在自己面前护着他的样子。

    即便知道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她自己,却也是实实在在受了她的保护。

    生平第一次,不是他保护别人,而是别人保护他。

    其实很奇怪,他明明是天下最强的人,但……

    如此强悍的人,其实比任何人都慕强。

    被她打败,被她保护,被她掠夺一切气息的记忆,比他千余年来所经历的任何事都要刻骨铭心。

    他走到她身边,大概是因为灵力透支,身体太脆弱了,他气息不那么冰冷,竟有些温润。

    他在她身边坐下,坐姿端正,不像她,双手抱膝,很是随意。

    昭昭侧头看他,冷淡道:“你坐下干什么。”

    荆沉玉透过长廊望着盛开的花树,良久才道:“今日吓到你了。”

    她以为他会对今日的事闭口不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他当时似乎觉得这很丢脸。

    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起。

    昭昭过了一会才说:“是很吓人,也很丑。”

    她忍不住问:“你都这样了,居然还可以在江家没事人一样处理一切,还能杀了梅寒君,甚至把兰香君和竹幽君打个半死,你真是……”

    她长久的沉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荆沉玉等了一会等不到,便主动问她。

    “真是什么。”

    他看着她,面如金纸,发冠却束得一丝不苟。

    都这样了,还有力气如此整理形象,更像一只猫了。

    猫啊……都说猫养不熟,可昭昭很喜欢猫。

    “我讨厌你,但就像你觉得我很矛盾一样,你也很矛盾。”昭昭慢慢道,“我有时很佩服你,如果我不是你的心魔,我或许会不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但不至于这样恨你讨厌你。”

    恨他,讨厌他,简直没有任何好印象。

    她不会喜欢他的。

    他再次想起了她的话。

    荆沉玉顺着她的假设去想,抿了抿嘴角:“若你不是我的心魔,若我没有……杀你那一次,你会……”

    会喜欢他吗。

    他没问出来。

    可昭昭听出来了。

    她看着他,目不转睛。

    荆沉玉不自觉退开了一些,本能地逃避那个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我不知道。”昭昭在这时开口,“我不知道会不会,但总比现在好许多。”

    “我现在能给你的答案只有一个。”

    “不会。”

    “永远不会。”

    ……

    永远不会吗。

    永远啊。

    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前缀词。

    荆沉玉站了起来,宽大的道袍随风飘起,他一言不发地离开,走出几步远又停下。

    “可要去看看书房。”

    昭昭确实也没事可做,去看看也行,明日就在书房打发时间吧,不要再碰到今天的情况了。

    “好。”她起身跟着他走,注视着他颀长的背影,发觉他瘦了许多。

    他没系腰封,宽宽大大的白色道袍像是挂在他身上,长发披散下来,几乎快到膝盖,即便只是一个背影,就美得可以入画,美得几乎是端丽的,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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