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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太傅身边的侍从说太傅大人只是旧疾发作,府里常住的有老家来的医师,对于太傅的大人的病最是知根知底,不需要微臣诊治。” 秦姒想起来了,云家祖上本就是悬壶救世的医者起家,家中大部分产业都是以医药为主,是以府中的医师未必会比宫里的御医差。 她点点头,“你先下去吧,待会儿去太医署挑些名贵滋补的药材送过来。” 张院判临走前忍不住提醒,“微臣听着陛下的声音,伤寒仍未痊愈,须得多注意休息,免得伤了根基。” “朕知道了,张院判有心了。” 张院判见她如是说,眼睛却一直未离开过手里的东西,心中为百姓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担忧。 他决定回去后多翻翻医药古籍,找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来。 张院判走后,秦姒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还是得亲自去云清府上瞧一瞧才行。 谁知等她忙完的时候,天色都暗了。 她用了晚膳,又叫红袖带着那些药材换了衣裳便乘坐马车一路去了东街。 红袖见她一脸的疲色,忍不住道:“陛下昨晚只睡了两个时辰,今日也不曾午休,不若先躺一会儿,待到了奴婢叫您。” 秦姒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手支撑着脑袋在那儿眯了会儿。 马车出了皇宫一路朝着东街去了。 谁知快要到太傅府的一个拐角处,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匹马,眼见着就要撞到一块儿了。 饶是赶车的侍卫赶紧勒住缰绳,那马儿还是受了惊,扬起前蹄,车厢差点翻倒在地。 根本来不及叫醒秦姒的红袖下意识挡在了昏昏欲睡的秦姒身后,紧接着只觉得背后一疼,整个人都撞到了马车壁上。马车随后再向下重重落地,她重心不稳,撞到了矮几之上,前额遽痛。 秦姒瞬间清醒过来,心疼地看着额头瞬时红肿一片渗出了血迹的红袖,“jiejie怎么样了?” 红袖捂着疼得火辣辣的前额摇摇头,“奴婢没事。” “发生了何事!” 只听外面赶车的侍卫连忙告罪:“公子,有人差点撞上咱们的马车。” 秦姒出行一向是打着宫中内侍总管的名义出门,寻常人瞧见马车的标志闪躲还不来不及,根本就不会往上撞。 她想要瞧瞧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她才撩开车帘,就瞧见马车前面那匹全身乌黑,一看就是千里良驹的高头大马上端坐着的男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只见他头戴翠玉冠,帷幔遮面,全身上下裹在一件红色大氅里,只瞧得见被鹿皮靴子绷得笔直修长踩在马蹬上略显局促的小腿。 他看了她一会儿,声音低沉好听,“方才某着急赶路一时冲撞了贵人,某这厢给公子赔礼了。” 他说是赔罪,却半点儿没有下马的意思,隔着帷帽秦姒都能想象出他那张脸上的傲慢无礼。 还有一些……莫名的敌意。 可秦姒并不认识此人。 她扫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队伍,瞧着应是个世家子弟。她竟不知燕京城有哪家的公子有这般的气度。 这时一阵风吹来,扬起了他头上的轻纱,露出一截凝白似玉,棱角分明的下颌。 秦姒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微微征住。 不过很快地,那纱又落了下来,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秦姒心绪不宁,十分的不舒服,瞧了一眼外面暮色沉沉的天,见红袖受了伤,今日是去不了云清府上了,放了帘子,“回去吧。” 赶车的侍卫调转马头原路折返。 马背上的人冷冷瞧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轻哼一声,朝着东街尽头那处墨瓦白墙的宅子去了。 他一路打马到了太傅府,到了之后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丢给身后的青衣俊秀小童,上前轻轻扣门。 “你是——”守门的门房开了门,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身材颀长,头戴帷幔,一身贵气的公子。 谁知他一句话未说,十分嚣张的越过他目不斜视的跨进了太傅府 “大胆,你可知——” 他正要出手拦人,他身后的青衣俊秀的小童立刻跟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丢在他怀里,疾步追上了自己的主子。 门房捧着令牌仔细一看,连忙制止了另外几个拿着棍子出来的人,“别追了!” 乖乖,太傅多温和的一个人,这家里人也太吓人了! 那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了主院。才到院子,云方刚好端着空药碗从屋里出来,瞧见来人,一脸的惊喜,“三公子来了!” 他“嗯”了一声,大步流星的进了云清的屋子。 他径直进了里屋,脱了头上的帷幔随意的丢到榻上,与躺在床上刚刚吃完药面色苍白的男子对视片刻,紧抿着唇,一对漂亮的桃花眼流露出愠色,回头看了一眼傻傻站在外面的云方,怒斥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替我二哥哥收拾东西回清河!” 第93章 兰大人的忌日 秦姒回宫之后立刻宣了太医来紫宸殿, 还好红袖只是皮外伤,太医检查之后并无大碍,留了一些上好的外伤药。 十一看着她她白皙光洁的额头高高肿起, 渗出了丝丝血迹, 心疼的都要哭了。 莫说她,秦姒也是心疼不已, 赶紧叫她回去好好休息,今晚不去当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