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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去的地方谁敢拦你。” “走!”孟子方拉住季柔,“带我去看看!” …… 还是那个西边的院子,还是那两个守着门的婆子,孟子方带着季柔过去,自然是没有客气的,长剑一抽就径直架上脖子。 不过“让开”两个字,一句多的废话都没有。 季柔唬了一跳,觉得孟子方做得有些过,可心中系着秋娥便也没有多想,推开门就进去了。 “秋娥。” 青纱帐里,秋娥一人趴在床上,听见有人进来不由抬起头,“姑娘,你怎么进来了?” 她听到过,赵谨克吩咐人拦着季柔不许进来,也的确她这个样子也不方便见季柔。 “你伤的怎么样,重不重?” 床边的小几上摆着药瓶子,季柔在床沿边蹲下,可以闻见隐隐的药味。 “不重,”秋娥笑了笑,“姑娘放心,躺几天就好了。” “你别哄我,二十板子哪有这么快好。” 季柔不是没见过人打板子,二十板子下去,那个不是血刺呼啦的? “姑娘。”秋娥握住季柔的手,道:“我是姑娘的人,姑爷也就是一时气急了,哪里能真打我,动刑的人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真的?”季柔不能置信地看着秋娥的脸色,却见秋娥从床上坐起了身,道:“罚是罚了两下,可也不重,比以前夫人罚的还要轻上一些,最多是淤青罢了。” “那为何他不准我见你?” 赵谨克让人拦着他,她还以为秋娥伤得很重。 “让姑娘看到我没什么大事,姑爷那通火不是白发了。”秋娥道,“姑爷也是用心良苦。” 说是二十大板子,可真打下来的不过五六下,其余的都是装样子的,受刑的时候秋娥就知道赵谨克没想动真格,只是警告她下回不准放任季柔罢了。 “他也可以好好与我说的,何必吓我。” 他让人罚秋娥,她哭了那么久他都一句话不说,最后还走了,她又怕又慌,只恐他真的气了,以后再不理她, 秋娥叹了一口,道“姑娘与姑爷成亲这么久奴婢都看在眼里,姑爷一直待姑娘都是极好,说句千依百顺也不为过,样样都纵着姑娘,好似恨不得姑娘恃宠而骄。” “就上回平阳县的事,姑爷原是不愿过问的,可姑娘一句话,姑爷便立即改了主意。平日里也不曾有一样不依的,姑娘只需一个眼神,奴婢都不知道姑娘想什么,姑爷就立即知道了。只有这一回姑娘病了,姑爷没有依姑娘的心思,甚至比太医院太医的规矩还要严是不是?” 季柔抿着唇没有说话,以前她也病过,只要身子好转家中便不会严管她了。 王氏常年卧床自顾不暇,季申根本不会过问,姜姨娘统管阖府庶务,这些小病小痛也不过是看两趟罢了,哪里有人会盯着她管? 只是在赵谨克处不同。自她病时一汤一饭,几时用药便都叫赵谨克严控住了,无论她如何撒娇怎么恳求都难得赵谨克让她半步。她却又偏偏不争气,病了这么久,直叫管得喘不过气来,这才偷偷倒了赵谨克的药。 “姑爷他那是怕。”秋娥紧了紧季柔的手,“姑娘先头高热不退那两天,姑爷可不仅仅是守着姑娘没合眼那么简单,喂药换帕子都是亲力亲为,连奴婢都不让过手,那样子就好像是怕姑娘你会突然消失一样。连姑娘的母亲都没有这么守过姑娘。” “姑爷会这么气,怕也是因为气姑娘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才故意罚了奴婢,想要给姑娘一个教训。” 秋娥的嗓音不大,带着几分娓娓道来的语重心长,季柔咬着唇低下头来,心中的委屈一干二净,愈发觉着自己对不起赵谨克。 “他今天一定很生气。”季柔低低道,“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从到青州,赵谨克事事都带着她,从来没有把她丢下这么久过。 “会回来的。”秋娥淡笑着安慰着她的傻姑娘,“等姑爷回来,姑娘就同他好好认个错,姑爷就不气了。” “嗯。”季柔点头,默了会儿,忽然想起,“子方哥哥来了。” “嗯?”秋娥一愣,“子方公子他怎么来了?” “是。”季柔道,“他说来青州看我。” “哦。”秋娥应了一声,瞧着季柔的脸有些欲言又止,“那姑娘便先去招待他吧,奴婢这里反正也无事。” 季柔也觉着将孟子方留在外头不好,方才孟子方还与外头的婆子动了剑,便赶紧起身出去了。 外头,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天上的日头便有些西沉了,季柔出去的时候也不见那两个婆子,只有孟子方一人负手等在院中。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孟子方问。 季柔的眉眼明快,与之前的黯然截然不同,道:“夫君没有真的重罚秋娥,他只是吓唬吓唬我。” “哦?”孟子方的眉眼不动,“他吓你做什么,有话不会说,很好玩儿吗?” 先挥两下棒子故弄玄虚,然后再给颗甜枣?小惩大诫? 将季柔当成三岁孩子来教训吗? “不是。”季柔摇头否认,却也不知如何与孟子方说起赵谨克平日的千般好,只能转了话头道:“子方哥哥千里迢迢过来肯定累了,我给你接风吧。让厨下多做几个好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