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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直沉默旁观的百叶适时站出来,出声问道:“然门口的小僮怎么能识得呢?” 有道理。 刘大公把手伸进衣袖,却发现那些玉佩啊、信函啊全都丢到被赶走的小厮那里了,掏不出什么信物来,于是动作一顿。 下一刻,他把目光投向了女郎细弱的手腕上,于是和蔼地笑起来:“你拿着这迪罗泊的玉石来,门口的小僮自然就会识得的。” 说罢,刘大公也不再咄咄逼人,转身徐徐地走开。 阿笙:果不其然,就是看上了迪罗泊。 不过她望了眼还在探头探脑的书斋老板,扯着百叶走远了才小声问道:“我是谢家人,怎么可能做刘家的嫡女?” 百叶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保不准刘家就能帮上你们什么呢。再说了,我觉得这刘大公就是看上了你手腕上的这串石头。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在崔府的时候就经常带着它了,想必也不是太值钱的东西,能多份便利也是好事情。” 这迪罗泊自然不是普通的石头,是公子去南疆的时候辛苦踅摸到,亲手雕琢的。 不过这也使过去的事情。 手腕上的链子是体温熨热的温暖,阿笙下意识环了环它,好奇地问:“不过时人难道不是只追寻世上罕见的名贵玉石吗?听你的说法,刘大公好像不在意这些。” “何止是不在意。”百叶也不讲究什么淑女的娴雅仪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书房里摆在最中央、最明显的地方你当是什么?是一块磨足石,还是旁的人丢弃不要的臭石头,这位刘大公却当个宝贝给摆起来,还每天都留出至少半个时辰的功夫细细欣赏。听闻就连这次上王都,他都没怎么挂念自己还留在彭城的儿子,只顾着自己这块臭石头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微弯弯唇,阿笙清甜地说:“这大公听起来倒很是有洒脱不羁的名士风骨。” 百叶环过她,豪迈道:“管他名士不名士的,阿笙你今日赚了这么多银子,是不是该请我去酒楼好好用一顿晚膳?” 被带着走了好几步,阿笙才从她的挟持中脱离出来,不由得质疑道:“不对啊,出门的时候,明明说的是你请我。” 百叶摸了摸鼻子,淡定回复:“是吗?我不记得了。” 真是好气又好笑,阿笙因着这顿打岔,原本愁闷不解的心绪倒是纾解开来,她袅娜前行,轻快道:“我们还是快些吧。要是晚了,穗mama又得唠叨我出门不带鸣绿和花锦她们了。” 醇香东坡rou的味道已尽,百叶嘟嘟囔囔道:“你还带着花锦那个小蹄子作甚么?依我看,她和自己的姊姊双桃那都是一个样。” 阿笙也不恼,“当然是因着她还欠着我五百两银子。” 说罢,她提醒百叶道:“就像我资助百叶jiejie的五百两,那可是都要回报的。” 笑出了声,百叶隔着帷帽,拍了拍她的头,“知道啦,你这个贪财的小富婆。” 哪里是什么小富婆啊? 望着大快朵颐的百叶,阿笙食不知味地挟了块清蒸百合放到嘴里慢慢咀嚼,感觉到小金库又在被透支。 她这分明就是可怜的冤大头,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篇文不买股,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男配,美人们大可放心 第80章 大美人的言下之意 刚刚谢家的三老爷才从书房无声退下, 今上端起过茶盏, 润了润无色的薄唇。旁边的太监小怒子为他磨着墨, 小声道:“方才梨贵妃送来了一屉子点心糕果,陛下可想用一些?” 这梨贵妃虽然在后宫中风光无两,但其实并不会常来今上的书房, 特别是送甜糕这样的事情,她从十多年前回到宫里就不曾再做了。 今上姬无厌放下了茶盏, 神色虽依旧是不耐烦的, 但总是比从前眉目都萦绕着暴戾的样子, 舒缓了不老少。 姬无厌瞥了一眼,没什么感情地收回来目光, “搁着吧。她是想为自己的好儿子讨谢家大房的这个女郎做媳妇儿。” 说到这里,姬无厌冷嗤一声:“按照规矩,谢洄笙是谢家老大的嫡亲女儿,这阖府的荣耀基本都是她父母挣来的。从前是她没找回来, 现在都归府了, 这谢家其实不该搁在这老三的怀里, 也应当还回去了。想娶谢洄笙, 那也得看谢家能不能愿意啊。” 小怒子闻言,自觉将那食盒提的远了些, 小声道:“不过崔公子的婚事, 殿下您有什么眉目吗?” 姬无厌声音无波无澜,“这小子估计已经没几个月的活头了。你没听他说,无意惊扰心慕的那个女郎吗?估计现在都已经开始准备自己的后事了。” 太监小怒子吓一跳, 讷讷道:“何至于如此?我瞧着公子他身子如松,并不像病入膏肓了。” “所以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不是你的。”姬无厌手中的毛笔顿住,睨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太监一眼,“要不是他快咽气了,你以为他会这么礼让谦逊,说什么只是自己的痴心、与对方无关吗?” 不会的。 纵然外表是皎然如月的翩翩君子,心里必然是偏执而不安,无论是装委屈还是耍心机,必然会用尽千般手段、万种谋略来达成目标的。 若说为什么会知道? 当然因为他姬无厌本就是这样的人啊,当初光是瞥崔珩晏一眼,都不用多说话,就能知道这素未谋面的亲子是个什么样的德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