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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能成事,可阿笙为何要去历经这九九八十一难? 她自然值得更悠闲、自在、快乐的生活,而不是因着婢子的身份,缩手缩脚,变成一个大气都不敢喘的某某小妾,把自己浸泡在苦艾味泪水的后宅中,终生只得祈求夫主偶尔的一时兴起。 这不是阿笙应该过的生活啊。 因此,百叶睁大了眼睛警告道:“胡乱编排主子的话,可不是什么小事情,需要我跟你讲讲那些前车之鉴吗?” 阿余这下真的要急哭了,眼眶都是焦急的红,“百叶jiejie您可别开玩笑了。我便是胆子再大,如何敢编排公子病重不起啊?” 他哽咽道:“公子早就病了,只是一直担心阿笙挂怀不肯说。可是这回,就连郎中都说快要不好了。” 百叶门都来不及阖上,点亮的幽微蜡烛被风摇曳出细长扭曲的影子。 她疾步冲回来,推推已经半陷入沉眠的女郎,“阿笙,快起来,出大事了。” 还半梦半醒的阿笙转个身,梦呓一般地道:“便是地动了,也让我再睡半刻钟。” 缩在门口的阿余冷得呵出一口气,可是想要跺脚的力气都还没使上来,半掩的门扉又被蓦地推开了。 阿余鼻水抽回去,吞口唾沫,讷讷道:“阿笙jiejie……” 要不要再多加件外衫啊? 他看着都觉得冷。 还不等他开口,满目惶急的阿笙冰冷的手指已经关上了温暖寝屋的门扉,还小声催促道:“快走吧。” 阿余在前面惴惴不安地领路,后面是女郎细密的脚步声。 知道实情后,应该,不会闹得太难看吧。他暗自想。 不不不! 这念头才刚冒出来,阿余就在心里拼命摇头:这事一定得跟着他烂到坟墓里都不能讲出来,什么实情? 公子病了,这本来就是实情啊。 阿余自己告诫自己,这才觉得难以呼吸的口鼻舒畅了一些。 浓雾沉沉的冰霜降下来,是玄冬。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可能,大概,下章表白 虽然我之前说,每章都会以评论的形式发至少两个以上的小荷包,但是如果连两个都没有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谢谢美人们替我省小银子了呜呜呜QAQ 第66章 装委屈不管用的话 有明霁的白雪穿过庭树寒光, 屋檐流淌着的雪水将滴未滴, 这凝结的素雪是清孤的破彩, 飘散在潆潆的空中。 月色描画不过的麟阁,拂不下的霜花,凝结在去年梦里插羽而破的沙棠枝。 更鼓声声, 吹的更加急了。 等阿笙慌里慌张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峭云垂钓过的柳絮变作琼枝, 今朝漠漠的粉河凝固成霜雪的样子。 玉质般明亮高洁的公子斜倚在塌上, 有水流顺着他锱色外衣淌下来, 就好像整个人的生命也跟着流泻下来,徒留一副死气沉沉的躯壳。 阿笙的大美人不该是这般的。 她的大美人, 应该永居高堂,永远享受着众人的赞美与夸奖,他就应该顺风顺水,到哪里都花团锦簇, 到哪里都璀璨耀眼, 到哪里都熠熠生辉。 她珍之重之的月亮, 绝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副似乎要随着水洇成墨色的外衣一起, 沉落到寂寂深海的颓唐凄凉模样。 阿笙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待阿笙上前, 探出手指摸到崔珩晏白纸若曦的额头, 心里便是一沉。 温度guntang,似乎就快燃烧沸腾起来,烧得阿笙眼前一晕, 几乎都要立不住。 倒是崔珩晏无力地抓住了她不停颤抖的手:“是阿笙来瞧我了吗?” 随即他又自嘲一笑:“她怕是再不肯理我,我果然又在做梦了。” 气音虚弱,好像下一刻声音就要断掉。 公子的手冰凉,反倒衬得那额头热得更是惊人。 阿笙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坠,一颗颗都砸在大美人的脖颈上。 她慌忙抬了手去擦,可是越擦越多,那泪水汇成了行,细细地沿着原本公子身上积着的冰凉水液奔腾而去,几乎都要汇聚成溪流。 崔珩晏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阿笙,你不要哭。” 他的力道轻柔:“便是在梦里,我也舍不得见你落眼泪的。” 泪水模糊了阿笙的视线,她紧紧抓住大美人的手掌:“我不哭,那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她哽咽着:“公子怎么还要瞒着,如若不是阿余来找我,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知我了?” 公子闻言,惊喜地睁大了双眸,嘴唇惨白,眼神却亮:“阿笙,你真的来了?” 却又慌忙缩回手转过脸去,“你快走。我现在病了,必然是丑陋粗鄙,不堪入目,连我自己都嫌弃这副狼狈样子。你的公子,不该是这样子的。” 阿笙泪水涟涟,就快要语不成调:“公子该是什么样子?” 她眼睛积满盈盈的泪水,因为伤得狠了,连嘴唇里吐出来的话都带着痛楚:“你合该光鲜亮丽,被众星捧月是吗?可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病骨支离、狼狈不堪,那也是最皎白如月的公子!” 这几乎是阿笙内心藏得最深,最隐秘,最不愿意被人察觉的心里话。 旁日里,任崔珩晏怎么逼迫,怎么软言相求用尽手段,她都严丝合缝地闭上嘴巴,藏住心不给他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