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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子叹了口气, “可别提了,那臭小子正躺在炕上哼唧呢, 他倒是想出来玩, 现在难受得起不来炕。” “咋整的呀?”昨天宝月还见李家小子上蹿下跳的, 咋这就躺炕上了呢, 不由得让人担心起来。 “拉屎拉不出来,憋的!”一想到自家那臭小子, 李家大嫂脑瓜子就嗡嗡的,愁得慌。 “大夫给开了药,嫌苦不喝, 我跟他奶一个按着,一个往嘴里灌, 好不容易让那小犊子喝口药, 喝完药嫌药苦, 正趴在炕上嚎呢, 我寻思给他买点好吃的哄哄吧!” “不然这缺德的小崽子没完没了的嚎, 我跟他奶的耳朵都让他嚎得嗡嗡的了。”李嫂子真的是愁死了, 老人惯孩子, 她不敢当着老人面打孩子,孩他爹还一直上工没时间管教孩子,这孩子现在越来越皮了, 给他个棒子,能把天都捅漏了。 “你等我会儿,我回屋给你拿点苏子,苏子能通便。”宝月还蛮喜欢李家小子的,不忍心看孩子遭罪,正好家里有苏子,就回屋给李嫂子装了半碗。 “这苏子炒熟了直接吃,碾碎了和进面里烙饼吃都行,再让孩子多喝点水,多吃点青菜,过阵子就好了。”宝月把苏子递给李嫂子,还贴心地告诉了用法。 “吃青菜?那小子从过年到现在一口青菜都没吃过,他小姑回门拿回来一堆好吃的,这小子算是把这些吃的看住了。天天往我家老太太屋里钻,那点好吃的都进他肚儿了,吃一肚子糕点,不正经吃饭,都快愁死人了。” 李嫂子是真的因为小儿子发愁,要不是急着回家哄那小崽子,真想跟宝月唠一会儿,诉诉苦。 送走了为儿子闹心不已的李嫂子,宝月有些心有余悸。庆幸自己走得是严母路线,儿子稍有些赛脸,就掐他大腿里子,不然还真降不住自家那小淘气包呢。 最近天气暖了,老赵太太总推着安安出去玩。安安现在正是爱溜达的年纪,瞅啥都好奇,特别愿意出门。 安安成天不着家,宝月倒是清净了不少。虽然清净了,但宝月还是只能在屋子里待着,不爱在院子里做着,因为总有人往自家张望。 “周家的,你家那驴给我家使一下。”自打院子里没了阻碍,家里新买的驴儿被外人见到后,老冯太太已经是第五个向宝月借驴的街坊了。 这些人都在宝月家买过东西,但次数较少,但脸皮却是极厚。宝月实在理解不了这些人的脑回路,明明跟自家一点交情都没有,咋就好意思扯下脸皮张嘴借东西呢。 “我家这驴踢人,我都不敢用,就我家那口子能降住。可不好往出牵。”虽说借驴的人脸皮比较厚,但宝月也不能直接回怼,毕竟家里还要做买卖呢,跟一个老太太呛呛起来,对自家一点好处也没有,就只能委婉地表达自己不想借。 “那怕啥的啊,我一会让我家老头过来牵,我家老头对付驴可厉害了,你家驴肯定不敢踢他。”老冯太太的脸皮已经厚到针都扎不透的地步,故意装作听不懂宝月的言外之意。 “那可不行啊,我家这驴真要把人踢了,我得多过意不去,晚上都睡不好觉了。” “大娘你真要用驴的话,就上马市呗,那边的牛、马、驴都能租,那边的驴多老实啊,租金还不贵,何苦花钱找我家这不听话的驴儿呢,再不小心挨顿踹,多不值当啊。” 宝月虽然是个小媳妇,但不代表她就好欺负,家里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买卖,啥人没碰见过,早就对这些倚老卖老的老太太免疫了。宝月今天心情好,不介意跟这老太太多磨叽一会儿。 冯老太太毕竟来家里买过东西,宝月也尽量拐着弯的拒绝,不过这人要再装作听不明白话,宝月也就不介意直接回怼了。 “街坊邻里要互相帮忙。年纪轻轻就钻钱眼里可不好,啥都要钱,以后街坊邻里谁还帮你家忙。”老冯太太今天就是要找宝月的茬,见宝月软的不吃,就想来硬的,开始倚老卖老,企图道德绑架宝月。 “大娘你说得太对了,咱街坊邻里是得互相帮忙,我家现在正缺银子使呢,您老这么乐于助人,可得帮帮我们小辈的,借我二两银子使几天呗。” 道德绑架谁不会啊,宝月在“新世界”总能碰到一些厚脸皮的老头老太太欺负年轻人,每次宝月都恨不得帮着年轻人去怼人,这话术都练了好几年了,终于碰到对手了,可以试试实战如何了。 “你家有这么大的买卖,还能缺银子事使?我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可没银子借你家。”老冯太太本是来占便宜的,怎么可能还往出掏钱,登时就不乐意了。 “哎呦呦,婶子你可不地道啊,咱们街上这老些人家,谁家缺银子,你家都不能缺,你家这好几口人都挣钱,那白花花的银子,一年好几十两呢,咋可能没钱。” “都是街坊邻里住着,周家弟妹也不能差你家钱,你就借点银子给人家应应急嘛。”还不等宝月说话,李嫂子就把老冯太太堵得无话可说了。 老冯太太家的儿子都在七号门里上工,李家刚跟七号门的管事家结亲,她可不敢惹老李家。老冯太太连李嫂子的话都没敢接,讪笑着岔开了话题,然后找个理由溜了。 “幸亏嫂子你来了,不然我还得跟这老太太磨叽一会儿。”见老冯太太走了,宝月可算是舒了口气。虽说自己肯定不会被老冯太太道德绑架,但跟这种擅长胡搅蛮缠的老太太斗智斗勇,也确实挺耗费心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