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屋外,青蚨拿着托茶盘的手猛然坠地。 第191章 如何收场 这消息太过惊人,萧君泽也好,青蚨也好,皆方寸大乱。 萧君泽甚至反手拽住了魏知善,厉声道:“是不是你弄错了,把脉这种事太复杂了,你一时间把握不住也不是没可能,最近辛苦你了,你要不要休息几日再来……” 魏知善的脸色比他还难看,生气道:“我怎么会弄错,这都一个多月了!” 萧君泽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委屈极了:“不应该啊,这不合理!” “有什么不合理的?”魏知善整个脸都极为阴沉,仿佛要把偷家的混账拖来碾碎生吃了,“主公,你就说,一个月内,可有与人欢好过?” 萧君泽一时哽住,但下一秒,他又强行挽尊:“虽然有过,但是……” “你都做了,还有什么可以但是!”魏知善打断他,神情狰狞道,“你不是十岁小孩了,小孩是怎么造的,还要我来教你么?” 萧君泽还要再分辨,大门突然被推开,青蚨已经木着脸走过来。 萧君泽和魏知善的拉扯动作顿时一僵。 萧君泽心里大喊麻烦了,正要开口,便听青蚨整个人狂暴地大喝了一声:“啊——” 魏知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大怒道:“鬼叫什么,鬼叫事情就能当没发生过么,你怎么连他都看不住——算了,这事其实也怪不了你!” 说到这,魏知善转头对君泽道:“那时你还流落在外呢,是不是有谁趁人之危了,你还这么小,他怎么下得了手,告诉我,我去剖出他的生肝下酒!” “你听说,”萧君泽当然不想在闹出人命后再闹出人命,一时心累,努力安抚道,“听我说,真的,真的有可能是你搞错了,不可能有孩子的!” 听他语气如此肯定,青蚨和魏知善同时一怔,对视一眼,这才审视得看向君泽:“这话从何说起。” 萧君泽也不纠结,果断道:“我当时虽然一时脑抽,睡了一个男人,但是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不能有孩子,所以,所以我根本没让他把种子撒里面啊!” 魏知善脸皮抽动了下,忍不住道:“主公,这、这种话,你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不觉得、不觉得难为情么?” “这个火都烧眉毛了,还管这些小节做甚!”青蚨白他一眼,激动地握住萧君泽的手,“当真?” 萧君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绝对真,关键时刻,我一脚就把他踢开了,但确定没有,没有在里边啊!” 他又是不傻子,对自己海棠体质是绝对的防备的,当时真的是担心烧坏了脑子,加上心情不顺,又看贺欢的身子漂亮,不知怎么就起了心思,想搞点刺激。 但他可是知道前边会有孩子的,所以就算昏头,也没完全昏,底线还是守住了的啊! 青蚨当然知道君泽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不由重重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必是这庸医误诊了!” 魏知善皱起眉头,也怀疑了一下自己,于是又伸手按住君泽的脉搏,仔细感受后,结果与先前无二,不由皱眉道:“那你说,这一个月,有没有胃口大开,总容易犯困,喜欢吃酸……” 这话一出,青蚨和萧君泽脸上镇定缓缓消失,萧君泽不由怒道:“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魏知善琢磨了一下,忍不住小声道:“主上啊,你还记得吗,你给我讲过精卵受孕的原理——那个,有没有可能,是,是您没有及时清理,让、让有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君泽狠狠地拍了桌子,“这种事我都没有听说过,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不信,你肯定弄错了!” 魏知善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和他们俩个争辩,而是坐到一边,拿起一碗茶水,一饮而空,然后又倒了一杯,她也需要冷静冷静。 萧君泽则坐在桌案边,整个人像是被人暴打过一番,焉焉的。 青蚨则整个人变成一尊石像,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像陷入另外一个世界。 于是,房间里居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魏知善灌了自己一大壶茶水,不得不去侧门去解决一番,在洗手盆里净了净手,这才恢复了一点点思考的能力。 她叹息道:“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先解决吧,我去给你抓打胎药。” 萧君泽一个激灵,整个人像是通了电一样抖了两个,一双的漂亮的眼眸瞪得溜圆,惊得话都说不顺了:“打、打胎药?” 魏知善认真地凝视着对方恍惚的神情,不由提高了音量:“不然呢,你还想把他生下来不成?” 萧君泽猛地摇头。 然后他神色复杂道:“我还以为,这么神奇的医案,你还会劝我留下。” 魏知善冷声道:“要是你明媒正娶收入后宫,我自然全力助你,但这没名没份的,岂不是便宜了外人,我虽觊觎你的身子,但也知道轻重,这种露水姻缘的亲事,我不允许!” 萧君泽心里发毛,其实刚刚知道时,他当然是满心抗拒,但看魏知善这么积极,反而有点迟疑了…… 青蚨在一边神色复杂,沉默不语。 魏知善看他面色游移,便轻叹道:“罢了,这事来的突然,你还是先静静,也不急于一时。” 说完,她拖着青蚨,走出门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青蚨和她走到院中,见离得远了,青蚨这才猛地一拳锤在墙上。 石墙巍然不动,倒是青蚨的手红肿了一片。 魏知善也叹息一口气,愁怅地靠墙叹息。 唉,她们都知道以主公的性子,早晚会闹出大事,但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青蚨心情更沉重了,他现在其实都没有回过神来,回想着他从小带到大的少年突然有了孩子,他震惊的魂都掉了,处理六神无主之状,也不知多久才能平复。 …… 屋中,萧君泽的心情复杂绝不亚于那两人,他拿纸卷成烟状,叼在嘴边,托着头,心情像是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过,恨不得拿头撞墙。 他当时怎么就那么没有克制一下呢? 虽然这身体很讨厌,总时不时让他有些异样的感觉,但那也不是不能克制,怎么那晚就想不开呢? 这下好了,爽是爽了,这残局是要怎么收拾。 打胎…… 光是想想,他就头皮发麻。 真不是他想生,可是打胎这个词,勾起了他一段深埋心底的记忆…… 当时在海棠追原著时,有个情节就是主角不堪笼中鸟的生活,在青蚨帮助下逃亡——属于是读者喜闻乐见的带球跑情节,那一路上,他还时常留言担心,说这球不会掉了吧? 但事实上,虽然各种波折,坠崖坠马落水落泥,甚至被恶毒男配连灌了两天烈性打胎药,他还是挣扎痛苦地等到了攻们到来救他,太医最后诊出如果孩子死了,主角也会大出血而死,于是在流了三大盆血后,那个孩子最后还是保住了,并且因为打胎药伤到身体,他那一胎怀得无比艰难,身体变得极为敏感,需索无度……最后连生孩子时,都在床上和攻们大战…… 回忆结束,萧君泽痛苦地捂住额头,恨不得穿回去打死当时那个还在文下留言说“一个一个生太麻烦,应该一次生上四个,有效率又方便”的自己…… 所以,现在难题放到他面前。 一想到他一个男孩子,到最后会流产血崩,实在是头皮发麻。 这要如何是好? …… 度日如年地过了一个上午,几人都饿了,青蚨沉着脸准备了饭菜。 看到桌上有山楂片小零食时,魏知善眉头一皱,医生的本能驱使她道:“不能吃山楂,会流产的!” 瞬间,气氛凝固。 三人的表情又一次僵住。 过了好一会儿,萧君泽才默默地拈起一枚干山楂,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青蚨在一边神色复杂道:“这个很酸,他已经吃了一个月了,有时吃不下饭,还拿这个当顿。” 梅子不应季,就能吃酸果,就只有山楂了。 魏知善整个脸上大写的震惊,过了好半晌,才喃喃道:“你这身子,还有什么事情是我预料不到的?” 萧君泽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舀了一大勺卤rou盖在饭上,低头吃了起来。 青蚨无声地夹着面前的韭黄,一根又一根,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生气。 魏知善还在回想刚刚知道的消息,对自己那“温和的堕胎药”产生了深深地怀疑,但如果用猛药,她又不敢,毕竟那是真的会伤身子的东西的,君泽身子特殊,更要小心对待。 这个事情,真是太棘手了啊。 吃完饭,青蚨亲自把餐盘撤下,之后便在门外静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君泽被这问题内耗的恶心想吐,于是干脆将之抛在脑后,专心处理政务,一时间效率恐怖,三天要处理的完的事,到了掌灯时分,就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青蚨点燃灯盏,看萧君泽还要继续处理,看了一会,终于,讲出这大半天的第一句话。 “陛下,这事,你会不会告诉贺欢?” 话出宛如惊雷,萧君泽笔都惊掉了,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青蚨,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青蚨神情沉静,言语间却有一种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杀意:“那日随你回来的,就那几人,你对他十分看重,所以我觉得,应该便是他了。” 所以,留下他的性命,至于是要收入后宫,还是把他处理掉,要看君泽的想法! 他总是支持君泽的! 第192章 狼狈为jian 萧君泽十分头痛,不得不安抚道:“青蚨啊,当时是我一时冲动,那阿欢真的罪不至死啊……唔!” 想这事想得太久,他是真的头痛欲裂了,一时疲惫地倒在榻上,又犯了恶心。 青蚨顿时心疼得要死,急忙上前给君泽递茶水,又是拍背,愁得脸上都要滴出水来。 萧君泽吸了好几口气才接过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一下就觉得自己好像虚弱起来……呸,都是想太多的原因,莫要多想了。 青蚨这时又迟疑道:“如今已经入夜,是否要将灯盏挂出去?” 萧君泽摆摆手:“不挂,我现在得做一做心理准备才能去见他,对了,这事暂时别让知善晓得,她平日看着良善,实着是让记仇的,贺欢是无辜的。” 青蚨有些不满,他还想让魏贵妃去教训一下他呢。 但萧君泽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也只能听从,只能无奈道:“那,我去准备夕食,唉,你可不能再不吃啊,这怀孩子是大事,若是补得不好,要落一辈子的病,还好发现得早啊,要是晚了,那岂不是要伤了你身子……” 萧君泽听得头皮发麻:“哪有那么严重,你别乱说,快去准备就是!” 青蚨忧愁地退下了。 萧君泽躺在榻上,双目看着雕梁画栋的屋顶,目光萎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