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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他怕女儿会在封闭的车内太难受,将后座车窗摇了一小半下来,给她透气。 抓捕任务顺利完成,在警员配合下成功捕获嫌疑人,缴获几百克的冰毒。等凌泽再回到停车的地方时,凌悠然已经不在车内了。 自那以后,凌悠然淡出了黎浅南的生活,整整十五年。 再次看见凌悠然的时候,她如同一个木偶娃娃般,没有任何记忆,生活如同一张白纸,让他很是心疼。 她见到他的时候,便对他笑,她告诉他,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外第一个认识的人。 凌泽和罗玉芬告诉他,找到悠然的时候,她生了一场大病,失去了记忆,人的精神也不好,需要慢慢恢复。 他也不曾怀疑过,他开始陪着凌悠然熟悉生活中的一切,熟悉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熟悉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凌悠然右手在黎浅南的眼前来回晃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将她爱吃的春花卷夹进她的碗里,“悠然,后天我要去美国参加一场关于先天性心脏病的研讨会。” “去多久啊?”她吃到一半的春花卷塞满了整张嘴,说话时模糊不清。 “半个月,很快的。”黎浅南说着,又笑道,“你看你,吃得满嘴都是,快擦擦。” 凌悠然一手拿着春花卷,一手端着果汁,晃动着双手的食物:“你给我擦啊!” 他温柔地帮她擦嘴,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将彼此的呼吸混合在一起了。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嘬一口,在她耳旁轻声地说出她想听的那三个字:“我爱你。”她的脸颊瞬间就红透了,小心脏加速跳动。 凌悠然第一次见到黎浅南,就对这个人没有任何防备,只有依赖,她一直以为这种依赖便是爱。 去年初黎浅南从美国回来,她去接机,黎浅南给了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接下来的是毫不深情的告白。 “悠然,我们在一起吧!”他没有说「我爱你」,她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点头,两人便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 他对她宠爱有加,她对他极为依赖,内心却总有地方空荡荡的。 白衣少年…… 吃完饭后,黎浅南送凌悠然回家,十多分钟就到了。两人双双下车,黎浅南轻轻拥住凌悠然,她靠在他的肩上,黎浅南轻声说:“这半个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偷看帅哥。” “那正大光明地看!” “不行!” 凌悠然踮起脚尖,双手搂上黎浅南的脖子,主动将唇贴上黎浅南的唇,两人深情地在路灯下拥吻。 浪漫过后,她害羞地低头看着脚尖,还没等他开口,她便大步跑进小区,跑了一小段距离,回头对他大喊着:“这是生日礼物!” “收到!”黎浅南大声回应,满足地嘴角上扬,凌悠然把整个天空染成了粉红色。 凌悠然回到家里洗完澡,将苏米从客厅抱进了房间。她害怕夜晚,不是夜晚的黑,而是那个梦里出现的少年。 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个梦,可她隐约感觉到这个少年是真实存在的。或许只有想起他、找到他,她才敢去正视七年前的记忆。 她带着一丝不安,抱着苏米入睡。 ——4—— 凌悠然并没有梦见少年。她还没来得及享受更多三月暖阳,一到公司,便被路鸣拉去采风。 凌悠然和路鸣走进一条老旧的街道,这条街在城市北面,从民国年代开始,一直保持着现有的模样。 这里的房子大都是两三层楼的青瓦房,老旧的墙上长满了爬山虎。 数条小巷子将各家各户串了起来,人们聊着天,孩子们在巷子里你追我赶的,这里安静中透着小闹。出了这条街,一切又回到了充满车笛声的大街与商城。 他们穿梭在这条街道里,端着自己手中的相机,记录着这里朴素简单的一面。 凌悠然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原来这座节奏非常快的城市里还隐藏着这么寂静古老的街道,她不停地按动快门,想要记录这里的一切。 大半天下来,凌悠然虚脱地扶着路旁的大树:“师傅,我饿得走不动了,真走不动了。” 简朴的餐馆内,下午的日晒变得炎热。两瓶冰镇啤酒,几个特色小菜,店虽不大,但菜的口味很不错。 “悠然,你觉得什么样的照片最戳人心。”路鸣一杯冰镇啤酒下肚,真是舒服,许久没有在这样的小店吃饭了。 凌悠然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她快速地消灭掉才回答:“嗯,真实。”她将相机递给路鸣。 “凌悠然,你的照片让我想起一个人。”路鸣翻看着凌悠然相机里的照片,这些照片真实、干净。 “谁啊?” “维吉。” 凌悠然听见路鸣的话,差点儿激动地把喝进嘴里的汤吐出来,他们认识四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路鸣夸她。 她啧的一声:“我是凌悠然,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摄影师!”她把「夜行者维吉」的语录当成自己的豪言壮语用。 “别给你一点儿颜色就开染坊啊,收起你那点儿小骄傲。”路鸣一下就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被戳穿想法的她,只好低头继续吃。 路鸣将相机里比较好的照片挑出来,凌悠然拿出笔记本将他说的重点一一记录下来,他伸了个大懒腰:“结束,明后天咱就可以放假了,你爱干啥就干啥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