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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着面具,但是他那个眼神,偶尔扫过荷蕊的时候,后者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心里害怕。做下人的都会察言观色,她总觉得自己每次随主子一起去,那位就似乎很不欢迎自己。 至于对元宁呢,司徒无祈跟她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很多时候都是元宁单方面地询问,问上三句他才回一句,更多的时候是沉默着谁也不理。 荷蕊这是在替自家小姐不平,觉得她的付出没有回报。人人都说定安王长相丑陋恐怖,非人非兽,这就叫她不禁怀疑他的智力是不是也有问题?他真的分得清谁对他好吗? 元宁提着裙子一路上前,她抬起眼来,目光不知落到了哪里,突然有些发自内心的高兴:“荷蕊,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走这条路上,有一片荆棘丛?” 这山林间本来就是没有路的,因此元宁他们进密林上山难免遇到很多的阻碍。一开始上山或许需要两个时辰,但也不知是走熟练还是怎么走,渐渐就只需要一个半时辰了。 “记得啊,那片荆棘丛绕也绕不过去,小姐你的裙子好几次都被勾破了。”荷蕊说到这里四处寻找,“噫,怎么不在了?” 元宁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所以啊,谁说他不懂?” “对了,定安王并不傻,他聪明着呢。”元宁仿佛知道荷蕊在想什么似的,“他只是不爱表达罢了。” “主子,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他?”荷蕊奇怪道。 元宁:“也不算了解吧。” 她只是前世,曾见过司徒无祈跟司徒鸿下棋。 司徒鸿作为本书男主,智商应该是天花板级别的,可是他却每次下棋都输给了前者。 虽然也有可能是计谋的一部分,皇帝被压在摄政王之下,故意示弱让对方放松警惕。 但是有些是做不了假的,比如说司徒鸿每次在棋艺上输给了摄政王,他的不开心是真的,而且能郁闷上好几天呢。 元宁提醒荷蕊主要是让她以后当着司徒无祈的面说话小心点,对人家的态度也最好好一点。不然等他将来成为摄政王归来,她得吓死了。 司徒无祈不知第多少次抬眸去看,其实元宁没有承诺过每天来看他,毕竟这里离营帐区很远。她有时候是脱不开身的,尤其遇上下雨天的话,密林之中没路的地方她也上不去。 但是今天没有下雨!或许是司徒无祈天天的祈愿有效果,最近几天都艳阳高照,是秋后难得的好天气。 突然有什么声响,司徒无祈左手一动,抓住了刚刚就在他身边鬼鬼祟祟,企图偷点干粮存进自己窝里的松鼠。 小松鼠将脑袋从他拇指与食指的指缝间钻出来,软萌可爱。下一刻却猛地挣扎,用短腿蹬着抓住自己那只手,看样子它是使劲了全力,可惜无论如何也挣不脱,可怜兮兮的小动物绝望了,动物对杀气总是如此灵敏的。 司徒无祈却没有再继续用力掐它,威慑够了之后,把它放开。 果然看它死里逃生后一溜烟蹿得没了影儿,相信它不敢再回来,以后也不敢再轻易靠近人了。 终于,听到了一串熟悉的脚步声。 司徒无祈烦闷焦躁的情绪得到了安抚,他不再有任何举动了。 元宁随着走近,看见那个用竹子搭建起来的竹帐,头顶堆着浓密的树木枝叶可以遮风挡雨,都不禁怀疑,这还是之前她给司徒无祈随便找来的那块地方吗? 不得不佩服未来摄政王的动手能力,他居然靠一只手就能做出来。虽然说还有些简陋,但好歹至少能遮风避雨,不用风餐露宿了。元宁毫不怀疑,要是四肢健全的话,恐怕让他在这里凭空建个三层楼的房子,对他来说也不算是难事。 再说,这不比他之前在猎场时住的那个破烂帐篷好点? 元宁又忍不住想骂五皇子无耻了,明里暗里给人使绊子,正面打赢不了,就回去告状找帮手来以多欺少。明明是他先找事,烧了人家住的地方,定安王断他一只手不算过分吧? 可五皇子却要他的命,把他害得这么惨…… 走近之后,荷蕊把手里的食盒交给元宁,元宁再放到司徒无祈面前。后者知道她来了,并没有说话。 不过最近送来的东西他都接受了。 他这幅冷冷淡淡的样子,也难怪荷蕊认为自己家小姐遇上了白眼狼。 但是元宁垂眸看到司徒无祈手背,心想果然有荆棘刺的痕迹。 “你手怎么受伤了?”元宁问他。 司徒无祈闻言有些不自在地将左手垂下:“不知道。” “今天我发现,上山的路好走了许多哎。”元宁这么说,再去看司徒无祈的反应。 他没什么反应,装的仿佛真的跟他无关似的,看来是不打算承认了。 元宁又问他要之前的药,用完没有?对方递过来,元宁便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将白色的粉末倒了一些在他掌心,那里密密麻麻都是荆棘的刺伤,甚至还有几根没□□的刺。 “你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最好少走动。” 说实话,元宁都不知道他拖着两条伤腿,是怎么去把那片荆棘丛割掉的。 然而她说什么,此刻司徒无祈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的所有感官,都在元宁握着他手腕的地方。 上次她说帮他接骨的时候,司徒无祈没信,却没有拒绝。他的四肢痛到麻木,他也没管,仿佛随便任她如何摆弄,就算她要砍了当柴火烧,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