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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其他四人约好了出发时辰和地点,前一天就在房间里看书。 张氏轻手轻脚的给他准备东西。因为要考试,秦遇买了一套好点的笔墨。张氏提起了十二分小心,生怕给他磕坏了,影响儿子考场发挥。 这一晚上,张氏都没睡着,掐着时间醒来,同儿子一起吃了早饭就出门。 他们等了一刻钟,其他四人才来,他们跟张氏问好。 谭言礼有些不好意思,“秦遇对不住啊,让你等久了。” 秦遇笑道:“没多久。” 二月份的黎明尚且寒冷,他们打了招呼,就裹紧衣服往礼房走。随着地方靠近,人声也渐渐多了起来。 当他们到达时,礼房外乌泱泱一大片。 张氏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 平时没见到这么多读书人,现场粗略估计,都得有一两百人。 礼房外排了长龙,张氏跟其他来送考生的人一样,退到了旁边。 寒风刀子一般刮在脸上,张氏看着队伍里明显矮了一截的地方,嘴唇几次开合又闭上,最后实在没忍住跑了过去,小声叮嘱:“遇儿,我们就是来体验一下,别逞强,以后有的是时间。” 秦遇愣了一下,哭笑不得,但是望进他娘关切担忧的目光中,又肃了脸色,郑重道:“娘放心,我知道轻重。” 张氏这才离开,而队伍后面不知谁嘲讽道:“这是还没断奶呢。” 谭言礼几人眉头微皱,往后看去,发现是个二十左右的长脸男子。 谭言礼反唇相讥:“总比一大把年纪了还来参加县试强。” “你——”对方被同伴拉住。 秦遇也扯了扯谭言礼的袖子,低声道:“多谢谭兄好意,但考试在即,莫要因为我惹麻烦,不然我真是愧疚难当。” 谭言礼想想也是,安静下来。 队伍很快排到了他们,衙役拿着文书比对,或许是秦遇年纪小,衙役很是看了一会儿,然后又仔细检查他的书箱,还让他脱了棉衣。 等秦遇重新穿好衣服时,发现他带来的馒头都被掰成几块。 秦遇:……… 他们进去后,不能直接按着考牌去找号舍,需要等着县尊大人到来,给圣人上香,再由教谕声明考场规矩。 说实话,跟现代考试差不多,只不过现代是学生在位置坐好,听着监考老师讲规矩。 一切事宜就绪,县尊大人这才面色严肃地宣布开考。 考生们纷纷散去,按照考牌找号舍。 秦遇运气不错,他的号舍很干净,他进去后简单擦了擦,将笔墨摆放好。 没多久就有人发卷了,来之前夫子给他们说过注意事项和大致的考试内容。 县试一共考四天,第一天帖经,第二天墨义,第三天帖经和墨义,第四天经义。 按现代理解,帖经同于填空和默写,墨义同于释义,经义则相当于一篇读后感作文,根据主题表述自己的观点。 秦遇将四书五经背得很熟,帖经于他而言很容易,他将考卷浏览一番后,心里有了数,需要注意的就是字迹。 考试中,字迹也能占一定的比分。 他呼出一口气,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提笔开始答题。 第25章 第二名 他答得很顺畅,将最后一笔落下,吹干墨迹,确定没有问题就交卷了。 县试和府试都是一天一考,可以提前交卷。但往后走院试、乡试无一例外都是连考,对考生的心理素质和身体都是极大的考验。 他出去的时候,张氏正在礼房外转悠,眉头不展。 他走过去,轻声唤道:“娘。” 张氏惊了一下,发现是他,忍不住笑出来,随后又担忧:“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生硬转移话题:“饿不饿?” 秦遇凑近她,压低声音飞快道:“答完就出来了。” 张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随后抿嘴笑,“带去的馒头吃了没?” “没有,衙役掰碎了。”他吃不下。 当然,也可能是没饿到那种地步,不然真饿狠了,别说馒头被人掰碎了,就是掉地上沾了泥土也吃的。 张氏心疼了:“不吃馒头,娘带你吃好的。” 她去买了半只烧鸡在馄饨摊子坐下,母子俩边吃边说笑。 “要不要等你那些同窗啊。” 秦遇摇了摇头:“今天的考试内容不难,但是题量大。考完之后,他们应该也只想休息。” 张氏一想也对,饭后跟儿子回了客栈。 第二天是墨义,如果说昨日的考试靠着死记硬背也行,那么今日的内容就需要一点悟性了。 秦遇照旧先浏览了一遍题,心里有了计较,才动手答题,最后做完几乎跟昨日是同一时间交卷。 只是这次出来,遇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秦遇!” “遇弟!” 秦怀铭和赵锦堂在他一露面就奔了过来,秦遇又惊又喜:“你们怎么来了?” “你忘了,今天私塾休沐啊。” 秦遇:“我知道休沐,但是”他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笑。 有些东西说的太直白,反而没了那个味儿。 他看向二人:“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秦怀铭抬手搭他肩膀上,弹了他一个脑瓜子:“你铭哥在这里,还要你请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