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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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他们之间还差了一层关系。 不如从成亲开始演起如何? 第六十五章 成亲。 这还是秦语辞第一次和她提到这种事。 林墨然顿了顿, 一时有些羞涩,也有些惊愕,心里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渐渐浮现出来, 叫她许久都没有言语。 如果两人只是对再普通不过的平凡情侣,若秦语辞突然对她说起这事,她定会兴高采烈的当做是求婚,恨不得马上应下她,心底浮现出的定是对日后幸福生活的渴望和幻想。 只可惜, 两人不是。 尽管如今二人已经抛弃了心中的所有顾虑, 勇敢的相爱相恋, 却并不能完全不考虑外界的一切。 二人之外, 是世俗的成见,是各种繁文缛节的束缚, 是活在这个朝代的无奈和悲哀。 不管未来会如何,至少现在两人离成亲还有好一段路要走,林墨然原本以为自己并不在乎这些事情, 只要一直陪着秦语辞就好, 可如今突然听她说起,心底终究还是涌现出了无限感慨, 甚至眼眶也条件反射的有些湿润了。 沉默好半晌,悄悄深吸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情, 这才轻声应了下来,杏眼一弯道:好呀! 声音听起来是开心的, 可眼神却早已暴露了一切。 嗯。秦语辞应声道, 并未说什么, 只是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再之后又重新开了口, 轻声问她:然然喜欢什么样子的嫁衣呢? 林墨然闻言有些发愣:连这些都要提前演练一遍吗? 这样才更真切不是么。秦语辞勾唇笑起来, 盯着林墨然的眼睛看了许久,片刻后才道,再者,总要为日后提前做些准备的。 这话说的有些轻,声音并不大,林墨然一时间没有听清,正打算启唇再问一句的时候,却又被秦语辞打断了:制成什么样式,绣上什么图案,然然都可想一想。 我等你,不急。 她都将话说到这份上来,不仔细思虑一番当真说不过去。 林墨然应声点点头,还真垂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因并不十分了解古时嫁衣的板式,吐出的答案有许多都与现实有异。 但秦语辞却还是听的很认真,随后点头应道:想来必定美丽至极。 哪怕知道有些是错的,也并未指出分毫,只要她喜欢便好。 林墨然应声十分开心,脑海里也渐渐浮现出了自己穿着嫁衣的模样,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又见秦语辞突然缓缓起了身。 也不知从哪取出块漂亮的红布,动作轻柔的盖在了她的头顶,柔声道:从现在起,然然便已经嫁与我了。 这话说的认真又温柔,饶是早已在心底做好了准备,知道不过演戏而已,林墨然的心跳却还是下意识的漏了半拍。 两只交叠在身前的手也有些抖,迫使她不得不攥紧拳头,努力平复颤抖。 因眼睛被红布遮挡住了,于是听觉便在此时越发灵敏起来,感知到眼前的人似乎轻笑一声,缓缓起身向案边走去,继而又拿起了什么东西。 没一会儿,响起了倾倒液体的声音。 再之后不过半晌,眼前的红布又被人缓缓掀开,有烛火闯入视线,不光照亮四周,也将眼前的人笼罩在一片光芒里。 她的手中举了两杯酒,笑容颇为好看,甚至叫人恍然,就这样将其中一杯递到她的手中,满是笑意的开了口。 夫人,赏我个面子,一起喝杯酒如何? 不是墨然,不是然然,而是夫人。 林墨然的脸颊顿时就红了,当真一下子被她代入了那个情景之中,视觉和听觉在此时好像突然出了问题,再也看不到任何,听不到任何。 只有秦语辞,眼前是她的声音,耳边是她的轻笑,就连心底也装着个小小的她,除此之外无论谁都再也容纳不下了。 好。林墨然应声点头,抬手接过那杯酒缓缓举起来,按照她的引导交杯共饮,再之后又按照古话中说的结发为夫妻,剪下自己的一小缕头发,和秦语辞的交叠放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偶然,桌边正好燃了一盏红烛,在烛光的映照下,此时此刻林墨然的心底突然渐渐浮现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自己真的嫁给她了。 然然。秦语辞笑笑,抬手轻轻抱住她,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声音听起来似乎也十分动容的模样,明明一时没什么要紧的事想说,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叫她的名字,然然。 我在呢。林墨然应声道,回眸朝她笑笑,杏眼弯弯的模样可爱又漂亮,我一直在呢。 语气温柔非常,带着桃花香的信引闻起来也旖旎万分。 天色已晚,有些事不如明日再处理如何?秦语辞道,早已把各种琐事抛于身后,无论什么都不如眼前的人重要,不如先休息。 说是休息,却分明在她唇上落下暧昧一吻,甚至还抬起手来去解她的衣扣。 林墨然全程乖的不像话,顺从的任她解开自己的衣带,褪去身上的衣物,心脏跳的很快,神智渐渐模糊。 比平日更想同她亲昵,想被吻,想被爱,想听她叫自己的名字,想被她温柔的触碰。 甚至想被她标记。 林墨然想着想着耳根不由得更热,可身体却好似不是自己的,仰头亲亲秦语辞的唇,心甘情愿的露出后颈,红着眼角,啜泣道:标记我吧。 音音标记我吧。 任谁见到眼前这般场面恐也难以自持,无论仙子还是常人,秦语辞顿了顿,目光逐渐暗了下来,抬手轻抚林墨然的后颈,似是轻笑道:然然是认真的? 声音分明在压抑着,尾音甚至都有些抖,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眼底似乎有暗波涌动。 直至听到林墨然轻轻启唇,吐出一个允许的嗯字。 在下一秒,暗波逐渐褪去,一切紧张与不安全部褪去,剩下的只有点点柔光,好似皎皎明月,璀璨星空。 于是秦语辞也回她一个字:好。 满是笑意和宠溺,抬手揽住眼前的人,就这般缓缓低下了头。 好在明日休沐,林墨然不必去国子监上课。 时间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直到天边好似都泛起一抹光亮的时候,两人才终于停下,床褥早已凌乱不堪,空气中也满是信引的味道。 甚至不光空气,如今林墨然的身上也全是了。 音音。她道,早已累的不成样子,却还是想同她贴紧拥抱,干脆闭着眼迷迷糊糊往她怀里钻,一举一动满是依赖信任。 我在。秦语辞应声道,抬手抱紧她,垂眸轻吻她的额头,好半晌才轻笑开口,从今日起,然然当真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语气很轻,裹着一片赤诚和释然,叫人听着便喜欢。 嗯。语毕,林墨然随之小声应她,呢喃般的,只属于音音 只简单一句话,却足以叫人安心。 秦语辞听着,唇角的笑意便不由得更甚,心底也渐渐被喜悦填满。 其实林墨然不知道的是,今日皇帝曾特意宣她一起共用午膳,席间不光问了些近况,还提到件至关重要的事 她的婚事。 身为长公主,身上永远肩负着一份责任,这份责任也叫她多了许多万不得已,得到许多,也失去许多,这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情感。 亲情,友情,甚至连爱情都要与利益挂钩,为了权势地位,为了天家的稳固,从而去娶一个并不爱的人。 看起来,这种做法好似是最优解,能仅凭小小的退让和牺牲,就可获取巨大的利益和成功。 可对于秦语辞来说,她要的从不是这些,也始终唾弃这种行为,哪怕万不得已也定不会为之的禁忌。 因为她有爱人,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姑娘,也有意志和胆量,永远不会将一切寄托在这种所谓的优解身上。 哪怕要承受更多,哪怕倾尽所有。 于是最终这件事到底还是被她拒绝了,并列举北方的旱涝和南方的战乱,表示天下尚不太平,一切私利都应置于一旁。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不想娶,只是想娶的并不是那些世家子女,莺莺燕燕。 从始至终,她想要的只有一个人。 许是想的太久,身边的人这会儿已经缓缓睡了过去,就这样躺在她怀里,样子很乖很乖,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扇动,实在可爱。 叫人看着便不自觉的心声愉悦,唇角也下意识的扬了起来。 然然。秦语辞笑笑,抬手轻抚林墨然的脸,唇边的笑意好似春风温暖,我心悦你。 终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叫你做我的妻子,做我的夫人,将这世间所有美好之物全部捧到你面前来,连带着我这一整颗真心一起。 音音没有然然就不行。她道,语气轻柔且坚定,里面蕴满了柔情和蜜意,认认真真道,无论遇到什么,无论日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会一直一直握紧你的手。 音音只要然然。 我只要你。 第六十六章 好在正赶上国子监的休沐之日, 身体这才得以调养。 几乎做了一夜,林墨然这一觉直接睡到正午,再醒来时便见秦语辞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无论要什么都不用自己cao心, 几乎一伸手她便会马上递上来。 简直将体贴写在脸上。 虽腰酸背痛的无法外出,可就这样和她在屋子里腻歪一天也不错,林墨然乐得惬意,心底满是愉悦和开心,这种开心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清晨, 再次前往国子监的时候。 今天她去的早, 博士还未到, 难得休沐一天,监生们兴致自然高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论昨日都发生了什么, 做了些什么。 韩玥和柳汐也不例外, 依旧坐在案边一边吵架一边聊天。 这是她们惯有的相处方式, 见到林墨然到来才得以收敛,总算从拌嘴中抽身出来, 将注意力转移到林墨然身上。 墨然昨日都做了些什么?柳汐问,可发生了什么趣事? 趣事。 林墨然顿了顿,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昨晚的记忆, 脸颊顿时一红, 忙道:也没有什么,基本都和往常一样。 不说我了。她道, 赶紧转移了话题, 反过来问柳汐, 汐汐呢, 都做了些什么? 也和平时相同,不值一提。柳汐应声笑起来,不过确实有件令人高兴的事。 她爹娘又和好啦。话音刚落,韩玥便在那头插了句嘴,笑嘻嘻的抬手拍拍柳汐的肩膀,我猜的对不对? 嬉皮笑脸的模样实在有些欠揍,柳汐白了她一眼,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顿了顿只得轻声应句:嗯。 那真是太好了。林墨然闻言顿觉开心,想起秦语辞那日说给自己听的话,觉得十分受用,便将原话转述给柳汐听,以作安抚。 要说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柳汐应声点点头,思索片刻,突然觉得心底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明了了不少,随之开口谢过墨然,没等再来得及说些什么,博士已经到了。 于是话题只得暂且中断,林墨然随之收回目光端正坐好,认认真真听博士授课。 过两日便要学堂小测了,为了叫音音开心,总要努力听讲考个好成绩的,只要一想到秦语辞,她便总觉得心底充满了力量。 她的爱人特别优秀,在很高很高的巅峰上,因此自己也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拼了命的向上爬才是。 不为别的,只为有朝一日能站上那处巅峰,勇敢且坚定的紧紧握住她的手。 而另一边,长乐宫内。 秦语辞同林墨然一起用过早膳后便又一次摆了棋局,左手右手各执一子,默不作声的与自己对弈。 她做事时惯不喜被人打扰,夕雪知她脾性,虽一连进入寝宫两次,却只是安静为她续茶添水,从未言语一句。 直到第三次的时候。 公主。她道,若非有要紧事禀明,定不会如此大胆。 嗯。秦语辞应声抬眸看向她,并未怪罪,只道,何事? 话音一落,夕雪凑近了些,附在秦语辞耳边轻轻吐出几句话:回公主,我们的人方才来报,圣上昨晚去了邀月宫。 邀月宫,是妍嫔所住的寝宫,而妍嫔,则正是当今二公主,秦月微的生母。 妍嫔出身寒门,只是当年世家献给皇帝的一名舞姬,因长相出众,舞姿优美而深得皇帝宠爱,在当年来说也算是风头正盛。 只是小小舞姬哪里比得过那些世家女子,时间一长难免会显露出各种弊病,皇帝渐渐嫌她只字不识,不通情理,难登大雅之堂,因此这盛宠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不过一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直到后来御医例行来诊脉时,发现她早在三月前便已有了身孕,这宠爱才终于再次降临。 皇帝登基时间不久,前些年又一直忙着处理朝事,除去皇后那儿以外很少临幸后宫,因此子嗣极少,除了一年前诞下的大公主秦语辞外,便再无其他。 所以妍嫔这一胎怀的正是时候,皇帝十分高兴,特意叮嘱邀月宫上下都要万分小心,不光多派了许多人手,甚至连妍嫔每日的吃食用具也都要详细记录下来留作查看,可见是何等的重视。 秦月微便正是在这样的保护和期许下诞生的,也确实在皇帝的宠爱下无忧的生活了许久。 然而这份宠爱也并未持续太长,只因二次分化后她的资质显现,既不是乾元也不是坤洚,而是最最普通不过的中庸。 而那时,皇帝膝下的子嗣已经越来越多,优秀的优秀,乖巧的乖巧,个个都要比她强。 对秦月微来说父皇只有一个,可对于皇帝来说,子女却有许多。 秦月微说是被遗弃淡忘都不为过,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 昨日不是妍嫔的生辰么。秦语辞不为所动,父皇会去邀月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算再怎么不受宠,生辰到底也算是个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