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风雪夜中被人遗忘的红衣少年 Уцz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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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公主此生只喝醉过一回。 那一年长安的雪下得很大,街上行人个个裹得像狗熊,踏在雪上的步子又重又慢,生怕一不小心摔个大马趴。 唯有一名红衫少年,健步如飞,身轻如燕,穿梭于东西两市的酒肆之间。 “小侯爷步履匆匆,所为何事?” 柴嵘脸色差极,有苦难言,他不知如何回应晋王殿下的关心,毕竟他心中只有那个失魂落魄的昭阳公主。 纷飞的雪片同火红的梅花织就一幅人间胜景,翘首期盼的少女,冷漠无情的太傅,和一个躲在树后痴心欲碎的少年。 她说:“我心悦太傅。” 李琮刚回京,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寒风压住了衣衫下的血腥气,与她相对而视的那个人终究是推开了她。 大过年的,国子监中没剩几个人。李琮一言不发拔腿就走,柴嵘顾不上去骂归云书,急忙跟在她身后怕她出了事。 “晋王可曾见过公主殿下?”??ймёǐ?.?ōm(danmeia.) 李瑛指了个方向,柴嵘想也没想追了过去。他看着红衫胜火的少年背影,心想,还是年轻人能折腾啊。 柴嵘找到李琮的时候,她正把一壶葡萄酒混进老白干里,连个下酒菜也没要,直愣愣地往嘴里灌。 他扔给老板娘一锭元宝,要她把店里的客人都请出去。 “李琮!别喝了!” 柴嵘想抢下李琮的酒,又抢不过,气得直跳脚。李琮喝得眼都花了,笑骂道:“你这小倌好生无礼!竟敢直呼本殿姓名?” 好啊!她、她竟然把他当作那种下贱的男人! 柴嵘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被李琮给压了下去,从余光里他还瞧见了老板娘偷笑的表情。李琮呼吸之间尽是酒气,柴嵘并不觉得好闻,脑袋晕乎乎的,心也痒得要命。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柴嵘未经人事,但他不是傻子。他贴在李琮的耳边,说:“殿下想要我?” 李琮点头,手就开始不老实了。柴嵘躲来躲去,边躲边说:“殿下,换、换个地方?” 和她做那种事,柴嵘求之不得。可是,这可是他柴小侯爷的初夜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一家酒肆就打发了呢? 最好是芙蓉帐暖,极尽春宵。 不一会儿,俩人就去崇仁坊开了间天字号客房。柴嵘怕惹出是非,出了大价钱把一层给包了,特意嘱咐不要随意上去打扰。 “你呀,这么小心。” 李琮刮了刮他的鼻尖,亲昵极了。这一点触碰对李琮来说连个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却叫柴嵘的脸热得能煎鸡蛋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冬天的衣服穿得厚,李琮扒起来麻烦,索性撕成了一片片的。柴嵘低头去看满地红绸,忽然产生洞房花烛的错觉。 李琮埋头去啃柴嵘的rutou,她用的力道时轻时重,像是在钓一尾狡猾的鱼儿,不想让他猜出她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房中燃起海棠香,浓得叫人发晕。 等等,那不仅是花香,还有暧昧的酒香,肢体交缠的暖香,和一股腻得发甜的奇怪味道。 李琮回:“你们这群人是真烦,个个都爱问这个!还非得挑这时候问?本殿日理万机的,哪里记得住这些名字?以后我府上的面首就按二十四节气取名字,省得记着麻烦!” 柴嵘更气,他想说,我堂堂一个小侯爷,才不要和你府上的面首比! 然而,他的反抗尽数消解在李琮铺天盖地的攻势里。 “阿琮,我疼!我疼!” 柴小侯爷的第一次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他没想到做那种事居然会这么疼,他都疼得想哭了,为了面子生生憋回去了。 柴嵘用指甲轻轻刮着李琮的背,他感觉自己摸到一片濡湿,再抬手沾了一手的血腥味儿。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心疼地问: “阿丛,我们不做了好不好?我陪你去医馆好不好?” 李琮停止下半身的动作,双手死死扣住柴嵘的肩膀,眼神中写满冰冷的杀意。 不会的,她从不会这么看他。 那是看物品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 柴嵘早就怀疑李琮对归云书有意,他在上课的时候可是没少吃醋。瞧瞧她看归云书的眼神,是缱绻的爱意与温柔,再瞧瞧她看他的眼神,是鄙夷、不屑与不在乎。 然而,今天的柴嵘明白了一个道理。 比起被她厌恶,被她漠视才是更可怕的事。 “你算是什么东西?还跟本殿拿乔?”李琮笑了,危险又迷人。“男人的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你且忍忍。” 柴嵘这辈子的委屈都是李琮给他受的,他身子疼,心里更疼,脑子本来就不够用,脱口而出问道: “倘若此刻躺在你身下的是归云书,你是不是对他比对我更温柔?” 一点都不一样。 这和他想的第一次一点都不一样。 柴嵘想要的是海誓山盟的承诺,是两心相悦的爱情,是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李琮。 现在呢?在一间不怎么地的客房,被高高在上的昭阳公主,当作是哪个不知名的sao浪贱小倌肆意糟践。 柴嵘忍着没哭,视线却模糊了,他隐约看见李琮要走,搂住了她的腰,摸到凹凸不平的疤痕,慌张求她: “别走。” 李琮掰开他的手指,说:“本殿没有强迫男人的爱好,要是你不愿意,去找喜儿要笔银子,就当是本殿给你的补偿。” 柴嵘刚才还憋屈呢,李琮一句话就给他逗乐了。“殿下不会以为这还是你的公主府吧?” 李琮撒起酒疯来别具一格,看着蛮正常,干的事儿个顶个地缺德。她的眼睛被酒熏成浅绯色,顺势捞过柴小侯爷的腰,“吧唧”一声亲在他的唇上。 “小郎君,你就从了本殿吧?” 哄着,劝着,骗着。 柴小侯爷以为一个吻就代表了什么,但其实在李琮眼里,这个吻什么都不是。 两年前,他还是十七岁的少年郎,满怀对心爱女子的渴慕,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围着她打转,就算她对他横眉竖目,他还是厚着脸皮巴巴跟着。被她打被她骂被她看不起有什么关系?反正守到最后的肯定会是他。 有了一个与她亲密接触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第二天的时候,柴嵘趁李琮还没醒,爬起来去洗了个澡,抹了一身的药膏。他要了一碗醒酒汤,守在李琮的房前,等她醒过来。 “以后可真不能瞎喝酒了……” 李琮小声嘟囔着,走出门,看见一脸羞赧的柴嵘。她没多想,问:“小侯爷早,你有没有看见有人从这间房出来?” “没、没有。” “好像是个年纪蛮小的清倌人,”李琮抚了抚太阳xue,说:“你是不知道他昨天那个sao劲儿,折腾得后半夜都没睡着。这种人做一次也就算了,多来几次本殿哪里受得了?” 李琮见柴嵘半晌不说话,道歉说:“本殿忘了侯爷还是小孩子,听不得荤话。小侯爷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本殿再出去问问。” “不用问了,他死了。” 李琮满脸疑惑,说:“昨儿还好好的啊……” “倘若昨日与公主欢好的是归太傅,公主还会这般议论他吗?” 李琮惊疑地问:“你知道了?” 柴嵘哼了一声,把怀里的金创药丢给李琮,喊道:“我知道?我知道个头!李琮,我真是瞎了眼……” 才会喜欢你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那是柴小侯爷无法说出口的告白,是昭阳公主一生也未曾听清的情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