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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不心动 第18节

    时初妤听到关门的声音,内心的波澜很小。

    她并不后悔今天将闻樾推开,她如今需要一个解释,她不想稀里糊涂地就接受了闻樾的示好。否则这件事,就永远无法得到一个解决。

    她能示弱服软一次,那也能服软两次、三次……无数次。

    底线一旦被打破,自此就溃不成军。

    时初妤掀开被子,下床穿好拖鞋,慢慢地走进浴室。

    刚刚她只是将脏了的衣服换了下来,现在她还要沐浴。

    可当手一触及水龙头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纱布。

    时初妤抿了抿唇,又将水关了。

    她折身出了浴室,打算下楼去找林嫂帮忙。

    刚走下半层楼梯,迎面就与上楼的闻樾碰在了一起。

    时初妤觉得有些尴尬,没想到刚刚才落了他的面子,如今迎面就与他碰上了。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闻樾。

    闻樾同样站定,在原地望着她,目光幽深。

    时初妤想要做些什么缓解尴尬,刚抬起手,想要捋一下碎发,可抬起手,手指僵硬又笨拙,她无奈又放下了手。

    闻樾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由得皱起眉头,拾步上楼。

    时初妤见状,微微侧身,替他让出道来。

    却不料闻樾并没有继续往上走,而是停在了她身边,开口时,嗓音一如既往地淡然。

    “刚刚沾水了?”

    时初妤被他这毫无变化的态度弄得有些懵,他们刚刚,应该是闹得不欢而散了……吧?

    可如今闻樾一副没事人一样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妥协服软了?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激起了一圈微小的涟漪,可稍即,她又想开了。

    她不敢再自作多情了,自我感动的结果她已经尝过一次了。

    闻樾从不会为任何人低下他骄傲的头颅。

    就算是她也不例外。

    这句话不过是他对名义上的妻子客气的问候罢了。与“早安”“你好”同样的含义。

    就是不带任何含义。

    “嗯。”时初妤应了下。

    以前闻樾若是关心她一句,她指不定要滔滔不绝地说十句百句。

    跟想要取得大人关注的孩子,殷切又笨拙。

    闻樾看她回答也十分简洁,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他耐心地望着她,却见她低垂着脑袋,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你是要沐浴吗?”闻樾只好自己猜测。

    “嗯。”

    闻樾心里有团气,闷着,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他也被弄得没了脾气,他本就不喜欢聒噪的人,他总觉得叽叽喳喳,闹得脑袋疼。

    如今却想着时初妤能多说几句话。

    “上去,我帮你。”闻樾说着,直接握住时初妤的手腕,将她往楼上牵。

    时初妤有些抗拒。

    她现在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

    闻樾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他也不敢用力,虚虚握着她的手。

    掌心下脉搏跳动,一动一静间,牵动他的心跳。

    两人的跳动意外地平行。

    闻樾不动声色地收了收手指,更加贴近她的肌肤。

    “夏天你要几天不洗澡吗?还有,林嫂也回家去了,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

    闻樾慢条斯理地和她讲道理。

    何嫂请假了。林嫂是闻樾在老宅请来的,并不是24小时待在浅水湾。

    她只是负责闻樾和时初妤的一日三餐。

    时初妤咬唇,一时抉择不下。

    她不想麻烦闻樾,可夏天,即便不运动,浑身也有些不对劲的粘腻。几天不洗澡?

    天哪,那个场景光是想想,就窒息。

    她艰难地点了下脑袋。

    闻樾帮她的手缠上保鲜膜,再替她放好热水,确保她一个人也能沐浴。

    时初妤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浸在浴缸内,玫瑰精油能够有效地缓解她浑身的酸痛。

    大概半个小时后,时初妤才从浴缸里起身。

    可她看着满身的白色泡沫,有些为难,想了想,她探身去够毛巾,想要擦拭一下。

    可不知道是不是浴室里有水渍,她不小心滑了一下,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埋进了浴巾里。

    倒也没摔疼。

    时初妤撑着胳膊,刚要爬起来,同一时间,外面就传来闻樾的声音,隔着门,沉闷沙哑,隐约带了点颤音,似乎很是紧张。

    “发生了什么?”

    时初妤扬声解释道,“没事,我不小心滑了一下。”

    闻樾松了口气,站直了身体。

    时初妤匆匆擦好身体,胡乱将睡衣套进去,就开门了。

    她刚刚还以为闻樾离开了。

    他最是珍惜时间,一分一秒都要物尽其用。正是知道这一点,她才悠闲地泡着澡。

    可刚刚她一摔跤,几乎同时听到了闻樾的声音,足以说明,闻樾一直等在门外。

    时初妤拉开浴室门,蒸腾的热气,带着清幽的玫瑰香气,铺面洒在闻樾的脸上。

    他心跳漏掉了几拍,眼神也幽深了一些。

    他移开目光,想要将心神放在别处,可入目就是一道白皙嫩滑的肌肤。

    时初妤的大半皮肤都露在空气中,胸前白皙的沟壑,十分诱人。

    睡裙较之衣服会更好穿一点,时初妤不想麻烦闻樾帮忙穿衣服,就选了睡裙。可如今,无法穿内衣的她,更像是一颗等待采撷的鲜果,散发着清甜的气息。

    闻樾气息滞了滞,往前走了几步,敛息凝神,替她拆手上的保鲜膜。

    手指沾上了水,手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肌肤。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闻樾脸上波澜不惊,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拆保鲜膜的时间,比正常的时间,还要多得多。

    时初妤举着手,都有些僵硬了。

    她皱了皱眉,觉得此刻是一种折磨。

    或者说,此刻与闻樾待在一起,对她而言,就是折磨。

    第19章 她只是替身

    这个家完全是靠时初妤的付出维持现状,如今时初妤态度冷淡下来,这个家也就冷冷清清。

    一连两天,闻樾与时初妤都未曾开口说话,两人似乎达成了一个默契。

    ——先开口的人便落了下乘。

    打破这个僵局的是闻母的一个电话。

    时初妤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低缓悦耳的铃声响了二十几秒,她才咬牙接起了电话。

    “喂,妈。”她低低喊道。

    对方似乎对于时初妤没有立刻接电话有些不满,语气里带了抱怨:“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时初妤轻声道:“刚刚有事,没听到。”

    闻母在那边冷哼了一声,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茶会茶会不参加,上流社会的交际也不上心,这样也没看你和闻樾来看我。”

    闻母很不满时初妤,硬件条件譬如家世上不得台面,人情世故上面又木讷得很,不主动喊她,她不可能会主动出现在她眼前。

    时初妤假装没有听到闻母的讽刺。

    她每次打电话,总得数落几句。

    刚开始她还会伤心难过,甚至每每被批评了,她都会尽力纠正,可闻母总是不满意,下次换了一个方面继续挑刺。

    次数多了,她也就明白了,她不是闻母心目中完美的儿媳妇,这是原罪。

    无关乎她是否努力,她一直都入不了闻母的眼。

    时初妤闷葫芦一样,默不作声。闻母说了几句,也就讪讪地闭了嘴。

    总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无趣。

    “周六有一场名流聚会,你和闻樾来一趟吧。”闻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