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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第174节

    现下,徐乾死了,桂大婶也死了。

    所有当年的当事人,都死了。

    一股无力感在心间蔓延,纪云汐现下只想着一件事。

    快些天晴罢。

    其他事都可以慢慢算账,但快些天晴罢。

    一时之间,两人都未动。

    风夹着雨丝灌进来,落在脸上,手上,微冷。

    过了一会儿,吴惟安先开的口:“我走了。”

    纪云汐看向他,视线带着探究。

    吴惟安轻轻挑眉:“怎么?”

    “没什么。”纪云汐收回视线,眼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她轻声道,“若是之前的你,这种时候,你会借机留下。”

    吴惟安从来都不是有情之人,他对这世间一切,都很漠然。

    纪云汐之前没少怀疑过吴惟安的真实身份。

    他会不会是皇帝流落在外的某位皇子。

    因为他的性子,和皇帝在某种层面来说,挺像的。

    这百姓,在皇帝眼里,不过是手中棋子罢了。

    而这世间,在吴惟安看来,怕也只是一盘棋。

    吴惟安轻笑道:“是么?”

    半晌之后,他叹了一声,自己回道:“是啊。”

    他回头,看了眼满矿洞的伤残,对纪云汐道:“你要小心。”

    他眼里眸光微闪,道:“有一人身手不错,我下去看看。”

    射向徐乾那一剑,有两把刷子。

    下方不管谁遇上那人,都是必死无疑。

    吴惟安没再多停留,脚尖一点,便消失在了雨帘之中。

    ‘你也小心’四个字,落在纪云汐喉间,没来得及说出口。

    *

    这已是吴惟安一行人到清河郡的第三日,营救到了后头,变得愈发难。

    明面上活着的人,已经救得差不多了。

    可暗处里,又还有多少生死不明的人?

    众人一起分块排查。

    清河郡算是个中上等县,县的面积不小。

    滔滔洪水而过,房屋被冲的东歪西倒。

    但有些洪水还未漫过的高处房间里,可能还有奄奄一息的百姓。

    众人分了区域,朝这些高处的建筑而去,一一查探。

    有些房间口,被各方冲来的断壁残垣卡住。

    官兵捕快们遇上这种情况,只会在口子大声喊个几句:“里头可还有人?”

    若没有回应,他们便走了。

    可纪家军不同。

    哪怕无人回应,他们还是会用尽力气把这些遮挡物掀开,看看里头有没有昏迷不醒的人。

    有时候,里头没有人。

    有时候,里头有人。

    有时候,里头的人可能已经死了。

    有时候,里头的人可能还有半口气在,灌下一口水,就能活过来。

    真正掀开之前,谁又能说清里头的情形。

    官兵捕快看着纪家军的所作所为,沉默地效仿。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防着里头是不是藏着剑客。

    若是剑客,便是死期。

    到了现下这个境地,剑客已经不管不顾了。

    他们杀红了眼,无论是谁,只要撞上他们的剑,杀无赦。

    吴惟安在抓朝徐乾射剑之人。

    这般身手,吴惟安猜测,那人怕是北山剑派的掌门。

    掌门都亲自出动,当今圣上果然很看得起他们。

    擒贼先擒王,掌门不除,危机时刻都在。

    北山掌门也不是吃素的,他狡猾得很,知道正面迎上,他不是吴惟安的对手,便凭着绝佳的轻功泳技,借着满地的断壁残垣和普通百姓,如鱼游水。

    他时而出现在纪明双周遭,一剑砍向纪明双。

    吴惟安飞奔而至,北山掌门也毫不恋战,立马就扎入水中逃离。

    而后下一次,他或出现在纪明皓周遭,或出现在圆管事周遭。

    北山掌门在这几人之间盘旋。

    吴惟安一直追着北山掌门,哪怕被耍得团团转,他也不曾焦躁过,始终冷静。

    -

    时至今日,剑客未曾在矿洞里出现过。

    但并不代表没有。

    山雨欲来,纪云汐感知到了危险。

    她不再和众人一起,在人群中替伤患包扎。

    纪云汐开始寻找避难所。

    她首先想到的是马车。

    她都能想到,身后之人会想不到吗?

    可马车依旧好好在外头,仿佛在引君入瓮。

    进去躲着,怕是会被射成刺猬罢?

    那桂大婶,便是被远处的暗箭所伤。

    而后,纪云汐想到了纪家军的军营。

    她先让人去探了一眼。

    可回来的人告诉她,纪家军根本没有军营。

    他们来的匆忙,而且背的都是给灾民用的物资粮草,扎营的用品,纪家军未带。

    这些日子,二哥骗她说睡在营地之中。

    可其实,纪家军睡在树下,以湿润的土为席,以雨为被。

    算来算去,矿洞反而是最佳的避难所。

    纪云汐当机立断,令人唤来太子,和受伤的纪明焱一起,待在矿洞的一角,远离人群。

    晚香已回,和纪云汐雇佣的武林高手们携手,护着后方的纪云汐几人。

    其他人不会是皇帝的目标,故而还如平常一般走动,继续给新上来的灾民们救治。

    太子虽不太想这般窝囊的被护着,但太子也不傻,分得清孰轻孰重。

    若说他父皇最想谁死,怕就是他了罢。

    他没说什么,在纪明焱旁边躺下了,打算趁机补眠。

    熬了好几夜,太子眼下的青黑,愈发重了些。

    太子越睡靠得纪明焱越近,纪明焱忽而痛呼了一声:“殿下,你碰到了我的伤口!”

    太子被吓醒,忙退后了一些:“明焱,你没事罢?”

    纪明焱疼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有事。”

    太子:“……”

    从来无人在他问有事没事时,会说有事,都说无事。

    纪云汐靠坐在一旁微微出神。

    闻言她看了一眼,对欲起身的太子道:“六哥无事,殿下你不用管他。”

    纪明焱嘟囔道:“我真有事,疼。”

    但太子也没靠着纪明焱睡了,他起身看了看,躺到了纪明焱斜角处。

    毒娘子刚好坐那,见此转移了一下地盘,坐到纪明焱旁边。

    纪明焱的苦大仇深向来持续不了很久。

    他将毒娘子给的南瓜子用荷包装了起来。

    荷包是纪云汐给他的,据说是雪竹亲手所绣。

    纪明焱问道:“阿毒姐,你说这南瓜子种地里,还能长出南瓜吗?”

    毒娘子一脸嫌弃:“人家都熟透了,你说能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