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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但是精心的用粉掩盖过,脸上擦了不浓不淡的胭脂,那小嘴儿也点上了膏子。如今一看,倒是不像适才那个哭哭啼啼喊着真爱的泪花包了。 想来是她的额娘都给她说了。不过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这姑娘起码要明天早上,才能够做出决定的,没有想到,尽然这么快,看来所谓的“真爱”当真是不堪一击。 暖言一看到清雅出来,神色晦暗的看了黑漆漆的柴房一眼,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的行了个大礼。 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嫡额娘,先头里是女儿猪油蒙了心了,一时间被那起子刁奴蒙蔽了去,还望嫡额娘瞧在阿玛的份上,再给女儿一次机会。女儿对草原心生向往,希望能够嫁去蒙古,为皇玛法分忧。” 这郎氏生的几个女儿,倒是都有一个优点,那便是识时务。 清雅示意夏芒搀扶起她,她可不愿意落下一个折腾庶出女儿的名声,虽然这名声不值几两银子。 “你且回去好好养养身子,然后像你暖珍jiejie一样练练骑射。凡事可一不可二,暖言回去了,可得好好学学怎么调教身边的人方是,这乱嚼舌根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暖言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说道:“谨遵嫡额娘教诲,嫡额娘之恩,暖言铭记于心。” 其实她说出这话,又怎么能够不苦涩,可是她不想死,她不过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她还有着大好的前程。那个男人说,这个世界有山有水,广阔无边,她向往那样子的世界。 便是嫡额娘自己的女儿,都不一定能够嫁到京城里,世界上又有几个像暖玉jiejie一样幸运的女子。何况她无才无德,还是这么个尴尬的身份,除了嫁去蒙古,还会有什么好人家要她呢? 她一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阿玛,她便觉得阵阵恶心。原本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花,可是现在她这朵花已经不是纯白的了。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藏污纳垢,尔虞我诈的地方,走得远远地,再也不要和这些人有什么牵扯。 好在,这些人都是好面子的,好在,嫡福晋不知道怎么考量的,还愿意留一条退路给她。 她只要再忍一阵子,便可以离开了。 清雅冲着她点了点头,对着夏芒说道:“夏芒,你且先送暖言格格回去,然后派几个稳重的丫鬟婆子,去伺候她。” 虽然这丫头嘴里头说得好,但是她也不可以不防,还是派人看着的好,免得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处理完这一堆事儿,总算是得了片刻的安宁。只是她怎么都想不通,钮钴禄氏一个小小的格格,有什么底气,觊觎世子之位?又凭什么要与佟府和九阿哥府过不去,她可不记得。对她有什么亏欠。 清雅领着谷雨正走着,突然看着前头的小树林子里俏生生的站着一个人。 清雅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自打春喜出嫁之后,这府里头的安全全都交给了他们夫妻两人,她可不记得,什么时候,九阿哥府可以如此来去自如了。 “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就不怕你的新主子猜忌么?” 原来那女子竟然就是先头里拦马车的那位姑娘,多年之前。她便安插在钮钴禄氏身边做眼线,岂料竟然反水了的那位丫头。 说起来此人当真是可恨,她当年救了他们全家。好吃好喝的养着,当初她从多宝斋的暗部选人去做眼线,也是这丫头主动的,为了让她们无后顾之忧,她可以满足她们家人的一个条件。 去到年小蝶身边的那位。要求便是让她弟弟脱了奴籍考科举;而这位的要求便是常年供她母亲以人参作为药引子。这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便允了,岂料好心没有好报。 “主子,求求你救救我娘吧,她不能没有了人参。奴婢可以告诉你钮钴禄主子的事情。她……云曦侧福晋去了之后,是我们主子去收拾的她的遗物,在她的房间里。竟然找到了一本天书,那天书上记载了未来的历史发展,奴婢先头里是不信的,可是后来竟然上头发生的事情一一应验了,就连弘历小阿哥的出生年月都分毫不差。” 她看到清雅面无表情。毫不惊讶的样子,心里头直打鼓。狠了狠心,继续说道:“奴婢清雅瞧见,上头说了,未来是雍亲王当了皇上,而他选的继承人,便是弘历小阿哥。主子,求您千万别断了我娘的人参。奴婢投靠钮钴禄主子,也是为了给您留条后路啊。” 清雅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奴婢,真真一张会说话的嘴儿。你口口声声喊着钮钴禄主子,怎么还有脸让我给你娘买人参?她既然大富大贵,供你一点儿人参,当然是毫无问题的。” 那丫头一滞,钮钴禄格格日后是会大富大贵,可是如今她还不过是亲王藩府里的一位小格格而已,人参分例都是有定制的,哪里能够匀出来给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奴婢。 “主子,我求求您了,反正您也不缺那么点银子。” 清雅闻言简直都要无语了,真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非常多。所谓斗米恩,升米仇。她有银子,她就该见人撒人参?笑话,她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若是心里头还有那么一点点当我是主子,也不会再钮钴禄氏针对我们府里使坏的时候隔岸观火了。你不但于我无寸功,而且还帮着别人害我,我还要给你银子花么?你何时听说过我佟佳?清雅是个没有脑瓜子的大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