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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蝈蝈是个眼尖的,一下子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清雅,猛的扑了上来。清雅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这个不省心的孩子,隔多远啊,就这么一扑,也不怕他额娘接不住。 西林绣此刻也住了脚,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只见她浓眉大眼。富贵天成。穿着一身浅紫色的小褙裙,扎了个二把头,那耳垂上明晃晃地东珠就像那天上的满月,温柔润泽。她那继母也算得上是个富贵的,与眼前这位妇人比起来,却显得俗不可耐。像是将那金子挂在身上炫耀一样,铜臭味十足。 这边是大族出来的贵女么?西林绣想着,将手腕上的那对金镯子撸得更高一些。生怕露了半分怯。“九哥哥,这位便是佟佳jiejie吧?” 清雅拿出帕子给蝈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西林绣果然另有所图。她既然称胤禟为哥哥,那正常情况下,应该唤自己九嫂才是。她却叫了jiejie。 “meimei这就见外了,你就是我们爷的嫡亲妹子。直接管我叫九嫂罢,佟佳jiejie叫起来多不亲热。” 九阿哥闻言,点头称是,“你九嫂是个直脾气,你缺了什么直管与她说。” 西林绣身子一僵,支支吾吾的叫声:“九嫂。” 清雅伸出胳膊肘儿,顶了顶九阿哥的身子,怪道:“瞧你们男人,真没有一个是细心的,也不看看meimei身上还穿着汉裙呢。汉裙繁琐,这船就是驶得再平稳也总是有颠簸的时候,得换身轻快的衣服才是。” 西林绣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顺着清雅的视线一看,好家伙,她原想着今儿定得压了那嫡福晋一头,便穿了这尽显婀娜的窄腰拖地长裙,却不想适才她只顾着和蝈蝈亲近,弯着腰在地上跑了好一阵子,这裙角都被踩得有些黑乎乎的了。西林绣俏脸一红,“九嫂说的是。” 九阿哥对他们女人之间的这些啰嗦事儿不敢兴趣,笑道:“你且带着妹子去换衣衫,我带蝈蝈去船头玩水去。” 清雅将蝈蝈放到九阿哥怀里,笑道:“你去吧,当心些,把孩子看紧点。” 待二人走出船舱不见那踪影,那西林绣的眼神方才收了回来。“嫂嫂与九哥的感情真好。” 清雅老脸一红,“可不是。不过meimei你这么如花似玉的,有哥哥嫂嫂在,保管给你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西林绣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听到自己的婚事,便不再开口。直直地回了卧房去换衣裳。 这蝈蝈第一次坐船,兴奋得不得了,从船头跑到船尾,九阿哥都差点抓他不住,一见清雅也跟着出来,赶忙松了口气,“这小兔崽子,生来便是要坑死他爹的。” 清雅闻言,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小孩子可不就是磨人的,你以为父母这么好当啊。西林meimei是不是很像她额娘,真是个标致的人物。” 九阿哥抓住蝈蝈的双腿,将他架在脖子上,双目远往京城,有些怀念地说道:“容貌有七八分的像,不过性情倒是大大的不同。” 清雅走过去,将头靠在了九阿哥的肩上,“逝者已逝,咱们此番出来的急,临走时倒是没有去给她老人家上柱香。” 九阿哥笑了笑,“心意到了便是。现在我有你和蝈蝈便心满意足了。” 不一会儿,那西林绣便跟着走了出来,“九哥哥,嫂嫂。” 清雅扭头一看,只见她换了件浅绿色的短襟小衫,倒显得有些飒爽英姿。 “哈哈,不错,你九嫂便最喜欢穿这种衣裳。骑马打架都方便。” 西林绣一愣,因那不错二字而涨起的喜色像潮水一样的退了去。 清雅心中暗自好笑。九阿哥这厮平日里哄女人那是最有手段了,像是抹了蜜糖儿似的,今儿个怎么就不开窍了。 “我是喜欢骑马,不过哪里爱打架了。你可别在meimei面前瞎说,若是吓得meimei以为我是那巡山的女大王,那可咋办。” 西林绣瞧了清雅一眼,面露鄙夷。这九福晋虽然出身高贵,可惜却没有什么学问,不懂什么风情,整就一个蛮子。哪里有点贤妻良母的样子。她便不同了,自幼便在苏州长大,继母为了她以后堪当大用。请了好些个夫子日日调-教。 虽说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说出个三四五六来,还是可以的。 “哥哥嫂嫂可饿了,不如meimei去做些吃食吧?” “怎么劳烦meimei,这等事情。自然是有丫头来做的。我身边的谷嬷嬷,那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好。”谷雨昨儿个夜里,便强行梳了妇人头,清雅无法,便让周遭的人都称她一声谷嬷嬷了。 西林绣暗自心喜,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九福晋,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连为自家男人做吃食这等事都不曾做过。如此她更加坚定了念头。“meimei在府中时,就常被夸厨艺好,哥哥嫂嫂便尝上一尝吧。对了,我还会做额娘最拿手的水蒸蛋呢?” “喔?那我倒要好好尝一尝了。”九阿哥闻言果然来了兴趣。 清雅忍不住心中冷笑,若是九阿哥当初说得没有错的话。这西林绣出生没多久,奶嬷嬷便因病去世了。她哪里有机会学这些。 “那就劳烦meimei了。” 西林绣面色一喜。看了看九阿哥,含羞的朝厨房走去。 谁知道刚走到那小厨房门口,便瞧见那坐着那门框上与谷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的夏芒。夏芒瞧着她那面含春色的样子便心里有气,原想着九阿哥一个妾侍都不带,那是真真的心疼他们福晋。没有想到,这船上竟然早就藏好了一个小妖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