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5章 寻踪
约莫一星期左右,孙茂才又来送钱了,大华木然接了钱,颤抖的手透露出心里的翻江倒海,仿佛接在她手里的不是钱,而是眼前这个瘦弱丈夫的命。 孙茂才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了绿岛餐厅,大华这才泪水长流,捂着嘴跑进一旁的一间包间里,压抑的哭声就像钝刀割rou一般黯哑而残忍。 孙茂才前脚刚走,陈东便跟了出来,手里捏着陈冠发给的那枚讯玉,只等孙茂才到了一处偏僻的路段就碎玉召唤陈冠发和刘玉。 坐了几站路,在市郊下了车,孙茂才径直走进一条小巷子,在巷子中间的一处庭院门前停住,左右看了看没人,便抬步走了进去。 陈东等他进去了几分钟,才来到那处庭院的门前,正要抬轿进去,猛然间门口站出两个彪形大汉来,脸色不善地打量着陈东,粗声粗气地问道:“你找谁?” 陈东心念急转:“这是刘师傅家吧,我来找他商量点事,实现是打好了招呼的!” 一名满脸横rou的大汉斥道:“这里没有什么刘师傅,你找错人了!” “不能啊,刘师傅明明说了跟我见面的,我说的是玉器行里的刘轩师傅!”陈东思量着做戏得做足了:“你看我都把玉石小样带来了!”说着话,专门把手摊开还给他看了看手里的讯玉。 大汉一看见只是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也没了兴趣,恶声恶气地说道:“说了没这个人,快走!” 陈东一脸的不忿,讪讪转身嘴里不停地嘀咕:“这可不厚道了,说好了的,不愿意见就直接回绝好了,整这出有意思没意思……” 俩大汉见陈东一肚子牢sao似得离开,对望了一眼,也没有当回事,继续回身坐在院里的躺椅上喝茶。 陈东走过拐角,才停住脚步,偷偷沿着巷角看了看,才长出口气去,如果所料不差,那处庭院就是一处地下的赌窝了,这孙茂才还真是好瘾头,直接就奔了这里。 陈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千阳市最郊外的一处地方了,阡陌纵横的小巷子外便是大块的农田,零星有农民忙着地里的活儿,也不见太多的人,是个赌钱的隐蔽去处。 等着吧!陈东往路上走了十来米,这里有一处冷饮摊儿,陈东坐在支起的太阳伞底下,要了个冰激凌,边吃边看着那处拐角处。 直到黄昏,陈东倒发现几个疑似赌徒的人来了几拨,又走了几拨,看来这里的赌场生意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老坐在这冷饮摊子前倒叫人有些尴尬,冰激凌已经吃了几个了,陈东实在吃不下去了,但是没皮没脸的坐在这里又感觉不太好。 “老板再来个香草味的吧!”陈东喊了一声。 老板应了,双手空空的走了过来,看着陈东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同志,你是公安局的吧,你只在这里坐着就是了!” 陈东一脸错愕,却见那老板用嘴朝着拐角小巷努了努:“终于还是让公安局的同志们知道了这处赌窝,太烦人了,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一到晚上家里的小孩女人都不敢出门去,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啊!” 陈东听出这老板怀疑自己是公安局派到这里来盯梢抓赌的,干脆将计就计,低声道:“我们有纪律……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啊!” 老板打着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一定配合一定配合!”说完边往店铺里走去。 夜幕降临,陈东都有些困了,感觉盯梢这事比炒一天菜都累,然而还是没有孙茂才的影子,倒是那冷饮店的老板讪讪地走了过来:“同志,这……我们要打烊了!” “这么早?”陈东很惊异,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九点。 老板叹了口气:“这些赌徒们赢了拿钱不当钱,我们做生意的也喜欢这样的人,可是输了的心情不好,直接就掀了人的买卖,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对面那边的老王头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就是给赌徒们打了!” 陈东没想到这里的治安这么差,远离市区的郊外竟成了这帮赌徒的法外之地。但自己终究不是警察,不能护佑这一方百姓,也只有无奈的起身,道了句谢谢,转身走到旁边的柳树底下继续盯梢。 冷饮店老板收拾了摊子就骑着自行车走了,看来他也不住这里,不过陈东蹲守的这颗柳树倒是不错。 蹲累了陈东索性铺了张报纸坐在上面,虽说不是十五的月亮,却也能远远的看个大概,尤其是孙茂才那特别瘦小的身材,辨识度还是相当高的。 这一等就是一夜,大华说孙茂才成宿成宿赌博完全没有一丝虚假,好在目前正处在夏秋季节,晚上还不太冷。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孙茂才垂头丧气的从巷角走了出来,干瘦的身形似乎刮一阵风就能倒下去。 陈东起身,却见孙茂才直直的向着田地里走了过去,陈东远远尾随,又见他进了一片苞米地,不久隐隐传来一股臭味,确实他在哪里拉大便呢。 陈东躲开下风口,心中念了个碎字,手上使劲一捏,讯玉碎裂成粉末,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凉凉的,陈东以为会有多大响动呢,转念一想当即释然了,这是传讯用的自然动静越小越好。 不久孙茂才系着裤带从苞米地里走了出来,黑气沾染的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刚要走到马路上,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孙茂才回头一看,陈东赫然在他身后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绿岛餐厅的厨师?”孙茂才与陈东见过两面,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眉目脸庞还是有些印象的。 “赌了一夜啊?你身上附的是赌鬼么?”陈东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 孙茂才脸色猛地煞白一片:“莫管闲事活的可以久一些!” 陈东呵呵一笑,虽然笑声不高,但是笑声里的张狂得意却是十分露骨:“那咱们就得看看谁活的更久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