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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的确擅长交际,哪怕出身不好,但被沈家认回来后,还是在圈里结识了不少人脉。如若不然,也不会被沈道昌任命到外地办公,他有这个本事。 沈元双手撑着桌面,笑盈盈地俯身对沈恕道:“你可真是会给我惊喜。” “谁不好,偏偏选了郁松年?”沈元念起郁松年的名字时,语气相当微妙。 沈恕嘴唇颤了颤,难堪地握紧手里的茶杯。 他的沉默却让沈元笑得更愉悦了,看着沈恕摆在身旁的花:“玫瑰花?我的天,你们都马上要结婚了,你还不知道他对花过敏?” 沈恕的确不知道,郁松年曾经开心地收下过他的花,还会买过路小姑娘的花篮,他从未看出来郁松年对花过敏。 沈元好似猜到他心中所想:“他碰到会皮肤就会红,会痒,怎么……他没告诉过你?” 沈恕蓦然站起身,拿起那束花要离开。 却被沈元拦下:“别走啊,我对你和郁松年在一起的过程很有兴趣,你不打算跟我说说?” 沈恕缓缓将视线落在沈元身上,他只字不语,只需目光便能激怒沈元。 沈元幼时刚来到沈家,最开始试图依赖的,便是与他年纪相当的沈恕。 而沈恕对他的态度,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好像他是什么卑贱之物。 沈恕从未为难过他。 但他对他的无视与轻蔑,就像一种无形中令人窒息的氛围,沈家上下,哪怕是新来的佣人都知道,他是个不堪的存在。 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沈南平背叛张雪婉的罪证。 恨沈恕这件事,与其说是情绪,更不如像支撑下去的动力。 有谁愿意选择自己的出生,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来到沈家,也不想做沈家的少爷。 当他发现沈恕可能喜欢郁松年时,那瞬间所感受到强烈愉悦感,至今都能回想起来。 原来沈恕也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沈元逼近沈恕,轻声笑道:“郁松年有跟你说过我和他的关系吗?” “不管你们什么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沈恕语气冷淡,彷若真不在乎。 沈元眼睛微睁,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看来你们是真的不亲近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结婚?” 他是真的好奇,也真的疑惑,沈恕和郁松年,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在一起的组合。 忽地,沈元恍然大悟道:“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惦记着他?” “你真的好俗啊,以为自己是什么电视剧的深情男主吗?”沈元哈哈大笑,眼泪几乎都笑出来了。 李叔再也忍不住,上前劝道:“二少爷,你才刚下飞机,不如先去洗漱休息吧。” 他试图把沈元拉下去。 沈元推开李叔的手:“别啊,我着急跟我哥叙旧呢。” 他转头看向沈恕,如果能欣赏沈恕露出来的痛苦表情,别说休息,让他再坐多两趟飞机也值得。 沈恕捧着花,望着李叔,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道:“把沈元关在房间里,我回来之前,不许放他出来。” 沈元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震惊地瞪着沈恕,就好像面前这人不是沈恕,而是冒充沈恕的怪物。 李叔应了一声,喊来的园丁。 园丁做惯了体力活,两个人架着沈元,干净利索地把人拖回房间里,关了起来。 直到沈元不可置信的惊呼远去,沈恕这才松开了抓着花的手。 有刺没去干净,穿破了包装纸,扎进了掌心里。 大喜日子,不该见血。沈恕用手帕擦去了掌心里的血,给自己的秘书去了一个电话。 …… 铃声响起时,郁松年刚下课。 他拿出手机,这个时间沈恕应该来了,他们约好了会去吃饭。不知为何,沈恕的电话迟迟未来,打过去也显示正在通话中。 学生们嘻嘻哈哈地下了课,有几个还喊他去食堂吃饭,郁松年笑着拒绝。 很奇怪,他并不想告诉其他人他今日就要去领证。 大概是因为,母亲告诉过他,越重要的事情,在完成前就该越低调。 太过高调,反而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影响一切。 再次拿出手机,沈恕仍然没有来电。他只好先去换了衣服,拿上他这些日子打磨许久的礼物,往校门口走。 刚到校门口,就接到了沈恕的电话。 对方说了一个新的车牌号,郁松年寻了一会,才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 沈恕降下车窗,冲他招了招手。 不是沈恕常开的那辆,不过郁松年也没有多想,他快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刚想对沈恕说点什么,就发觉车里不只有司机,副驾上还有另一个男人,西装革履,面容严肃。 沈恕对停在车门外的郁松年说:“先上来吧。” 郁松年动作缓慢地上了车,他看了沈恕几眼,却发现沈恕始终没有要和他对话的意思。 气氛莫名紧张,凝重得超出郁松年的意料。 在他想象中,去领证不该是这种氛围,也不该有这么多人。 副驾上的男人转过身,客气地说:“郁先生,你好。” “初次见面,鄙姓赵,是沈先生的律师。我方建议在公证前,您先联系您常用的律师,因为这不是一份常规的婚前协议,一般情况下,婚前协议都是要经过几轮谈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