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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病美人 第10节

    苏芷棠到底是心有不忍,吩咐阿轻去还了银子。

    不过也没有要同他叙旧的打算,让阿轻送完银子,苏芷棠便转身而去。

    天色渐晚,苏芷棠径直地朝着雾华阁而去。

    雾华阁临江而建,因为卖的香膏贵,不是寻常人能消费的起的,是以周遭没什么人。

    寒风阵阵,苏芷棠莫名地觉得脖子发冷,抬手将披风裹紧了些。

    整理披风的手还未放下,身后忽然传来了一股极大的推力。

    苏芷棠身子不受控制的朝着江里摔去,眼见整个人要跌落进水里,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惊魂未定,苏芷棠发觉自己的背部同一道坚硬而温热的胸膛贴合在一起。

    腰肢被一双大手紧紧的箍着。

    是一双男人的手。

    苏芷棠心神俱乱,不知该作何反应时,耳边传来了噗通的一声。

    苏芷棠心里猛地一紧,快速地朝着江水看了过去,捕捉到了阿轻的一抹裙摆。

    她挣开男人的怀抱,六神无主的跌坐在江边,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她把方才拉住她的男人当成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朝着身后之人求助:“求你,救救我的侍女!”

    她的脸上挂着泪痕,面色如附上了一层雪色,苍白怜人。

    抬眼间,对上了祁勝那张冷峻的面庞。

    竟然是他。

    祁勝唤了句肃有后,朝着苏芷棠伸出了手。

    那双手常年握刀,指腹粗粝匀长,莫名的让人心安。

    苏芷棠见过的外男本就少,更何曾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过,刚才被他抱在怀里是意外,眼下……苏芷棠眼睫垂了一下,微微别开眸子,掠过他那双手,自己挣扎着起身。

    刚站直身子,眼睛便被男人的大掌遮盖住了,惟帽方才落进了江水里,他的手轻而易举的覆在她的眼皮上。

    二人挨得极近,他身上冷冽刚硬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侵占着她的呼吸,令她下意识的想要逃脱。

    那双烫人的手却不容许她挣扎。

    耳边传来肃有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在寂静的寒风中格外清晰,尤其是苏芷棠被捂着眼睛,耳朵便格外敏感,听到这声音,忽的一下明白了祁勝为什么捂她眼睛。

    苏芷棠的面颊蓦的发烫起来,原本惨白的脸色也渐渐的染上了一层霞色,一双如细羽般浓密的长睫轻抖了两下。

    细微的痒意如羽毛扫过手心,祁勝喉头上下滚动,薄唇轻启:“别动。”

    苏芷棠忍不住抗辩,小声道:“我没动呀。”声音低软柔糯,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意。

    男人不说话了,苏芷棠只觉得捂着她眼睛的手更热了些,干燥的粗粝的指腹磨得她眼皮痒,所有的感官集中到了眼皮上,让苏芷棠的精神倏地紧绷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祁勝道:“你的侍女救上来了,无碍。”

    伴随着他低沉磁朗的声音,苏芷棠眼前的手挪开了。

    苏芷棠不适应的眨了两下眼,目光急切的搜寻阿轻的身影。

    阿轻浑身湿漉漉的侧趴在江边吐着水,肃有在她身后给她拍背。

    苏芷棠看着阿轻湿透的衣裳,抬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快步过去给她披上,急声道:“阿轻,你没事吧,我这就去找辆马车带你回府。”

    阿轻虚弱道:“我没事,姑娘不用担心。”她气息微弱,说话很是艰难。

    苏芷棠一听便落了泪,急切的想要去找个马车,可一想她走了,阿轻没人照顾,只好抿了抿唇,对祁勝道:“可否劳烦大人帮我找一辆马车?”

    祁勝同雾华阁的掌柜说了一声,那掌柜的忙去找了一辆马车,还带来了几件干松的衣裳,让阿轻换上。

    苏芷棠朝着祁勝盈盈一拜,真情实意地道了声谢。

    祁勝负手而立,高大挺拔的身姿威严刚毅,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了一句:“无需客气。”

    苏芷棠颔首,又道:“今日多亏了大人,若不是大人我们主仆二人大抵就要命丧于此了。”

    似是不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祁勝的眉眼沉了沉,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覆了一层寒霜。

    苏芷棠的身子轻颤了一下,问道:“不知大人可有看见是谁推的我们?”

    祁勝立在江风中,面目冷峻,朝着暗处道:“青羽,把人带过来。”他的声音比这江夜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苏芷棠明显愣了一下,眼睛瞪大了些,嘴唇微张,惊讶的怀疑自己眼花了。

    她不可置信地唤道:“二……二叔?”

    苏勤正见到她犹如见到了救命神,慌忙喊道:“棠儿,你跟这人认识对不对?你快让他把我放了!”

    他剧烈的挣扎起来,扭着身子想要逃脱青羽的桎梏,青羽不耐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道,苏勤正一个不查,竟生生扭断了自己的手腕,他之前在苏府娇养着的,哪受过这种痛楚,当即哀嚎了起来。

    好半响,苏芷棠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落在了祁勝身上,她呐呐道:“推我下水的是他?”

    未等祁勝回道,苏勤正便大声叫嚷了起来,“棠儿,你别听他的,我是你二叔啊,怎么可能推你下水,你要相信二叔啊!”

    “他是什么人,我可是你二叔,你不能信一个外人都不信你二叔啊!”

    苏勤正嘶喊着,却在苏芷棠看向他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同她对视。

    见状,苏芷棠的心彻底凉了。

    祁勝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语调冷硬,“信你二叔还是信我这个外人?”

    外人二字他声音极重,像是磨着苏芷棠的耳朵说的。

    苏芷棠抬眸看他,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有还未收起来的其他情绪,苏芷棠的心跳莫名空了一拍。

    从他倒映着自己身影的澄澈眸子里,苏芷棠瞧见自己开口道:“信你。”

    话落,她瞧见祁勝勾起了唇角,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对她道:“你想如何处置你二叔。”

    苏勤正大声道:“棠儿,我是你二叔啊!你二叔!”

    苏芷棠看了他一眼,便挪开了眸子,低声道:“想来大人比我更懂得本朝法令,随大人处置吧。”

    她没有去问苏勤正为何要推她下水,这个问题不用问她也知道,无非是想着她若是不在了,她的那份财产日后便都是他女儿的。

    苏芷棠垂着眼眸,眸光暗淡了几分,夜风袭来,寒意侵袭,她打了个寒颤,不再看苏勤正一眼,闷声对祁勝道:“大人不是说要送我回府吗,走吧。”

    祁勝嗯了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江风中飘散开。

    15.  第 15 章   阴晴不定

    阿轻已经被肃有先一步送回去了,青羽把苏勤正送去了府衙。

    回府的路上便只有苏芷棠和祁勝两个人。

    夜色渐晚,打更声从不远处传来,偶有几声犬吠打破这秋夜的寂静。

    苏芷棠坐在马车里,祁勝在外面骑着马慢悠悠的跟在马车一侧。

    她身上披着他的披风,披风不厚,只有薄薄的一层,沾满了祁勝的气息,凌冽的松木味,莫名的让人心安。

    听着外面不紧不慢的马蹄声,苏芷棠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起码在今晚,他给了她无可比拟的踏实感。

    思绪间,苏芷棠听见了祁勝的声音。

    他的声音穿破寒夜,沉沉的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那日,为何不来见我?”他道。

    苏芷棠咳了一声,面皮灼热起来,她没想到这男人还会事后追问。

    为何不见,自然是当时不想见,可这话显然是不能如实说。

    苏芷棠下意识的用手搅着披风的系带,启唇道:“那日我身子不适,才没出来见大人,还请大人见谅。”因着紧张,话里带了几分疏离。

    她本就身体病弱,身子不适乃是常事,思及此,她缓缓的挺直了脊背,颇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意味。

    祁勝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苏芷棠又忍不住心虚起来。

    也不知他信了还是不信,苏芷棠坐立难安,克制不住的抬手将马车车窗的帘子掀了起来,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朝着祁勝看了过去。

    祁勝手握缰绳,身板笔挺的跨坐在马上,因为是并行,苏芷棠只能瞧见他的侧脸,他线条刚毅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映入苏芷棠的眼底,苏芷棠不由得感慨,这男人的容貌当真是得天独厚,优越非凡。

    她的目光从男人的下巴处一点一点的往上挪,月色下,他浓密的长睫动了一下,随后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偷看被抓包的苏芷棠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只看了一眼,祁勝便把头转了回去,声音平淡道:“若是想看,日后让你看个够。”

    羞涩的恼意迅速打破了苏芷棠的理智,苏芷棠红着脸,别开眸子,小声哼道:“谁想看你了?”

    “不想看就把帘子放下。”他抿着唇,声音冷了一个调,似乎不太高兴。

    冷风顺着窗子往马车里灌,即便他不说,她也是要把帘子放下的。

    可攥着帘子的手顿了顿,苏芷棠又把头往外探了探,她道:“大人那日为何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祁勝纤长有力的手扯了一下缰绳,马停了下来,车夫也极有眼力见地不再赶车。

    他幽深的眸子朝着苏芷棠看了过去,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眼神不羁又深沉。

    “你想知道?”他道。

    在他好暇以整的目光中,苏芷棠眼眸莹亮的看着他,期待的点了点头。

    他注视着她,在她的眸光中启唇,“我本想着,那日你若来见我,且仍旧不愿嫁给我的话,我便成全你。”

    说完,他轻笑了一声,眼尾上扬,愉悦的勾起唇角,一字一顿的看着苏芷棠道:“可惜,你病了,没法来见我。”

    苏芷棠像是被定住了,心里充斥着懊悔的情绪,她呐呐的张了张口,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现在还来得及吗?”

    小姑娘一张小脸被冻的有些发红,垂着眼眸,像是被雨滴捶打过度的花,有些蔫蔫的,一举一动,皆是在抗拒他。

    见状,祁勝心里升起一股燥意,他恶劣的抬起她的下巴,修长的指腹搭在苏芷棠光洁细腻的下巴上,逼她微仰着脖子同他对视。

    他放柔了声音,朝她逼近几分,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虽唇角上扬,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这样的祁勝,让苏芷棠想起之前看到的,他命人将犯人剥皮抽骨的样子,也是这样的漫不经心,面上挂着散漫又虚假的笑意。

    没来由的,苏芷棠心里开始发慌,她刻意忘却的记忆又涌上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