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一见倾心

    大殿内，火三通和贵妇坐在上方，火灵儿乖巧的站在一旁，老者坐在左方，身旁站着孤傲的白袍少年。

    “刀剑不相容，你是装糊涂，还是明知故犯？”

    身处火三通的地盘，老者却没有丝毫的顾及，直接发难，口气凌厉。

    “刀剑？刀是兵器，剑又是什么东西？”

    火灵儿听到这陌生的词，不禁眨巴着大眼睛，有些茫然，贵妇见到女儿的表情，微微一笑。

    “百年前的动乱，刀域不顾一脉相承的情谊，今时今日，我火三通，又何须忌讳！”

    火三通毫不示弱，威严的眸子直接瞪过去，言语中多有几分愤怒。

    “时过境迁，百年时光弹指即逝，何须耿耿于怀？”

    老者仿佛被说到了痛处，眼中闪过一抹哀伤，随即口气温和了许多。

    “烈火城蒙受大难，岂是时光可以冲去，阁下不必多说！若是不满火三通，划下道来便是！”

    火三通冷哼一声，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一挥手，斩钉截铁。

    “也罢，恩恩怨怨，老夫不愿再计较，只望你不要养虎为患。”

    老者退了一步，华山派已立，剑的名声已经传扬开来，木已成舟，此番上门，并不单为这一件事。

    “在烈火城，是龙要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养虎为患，何人有这资格！”

    火三通自信满满，天下尽在其五指间掌控，雄主的风范尽显。

    “这事便暂且作罢，老夫前来，还为一事。”

    老者止住话题，眸光看了一眼白袍少年，有着一抹久违的慈祥。

    火三通经验老到，顺着老者的目光望去，便是心中略微点头。

    这少年，站在那，虽一言不发，但眉宇间神采飞扬，坚毅的五官，自有孤傲的气质。

    “大成是老夫晚年所收之徒，天赋极高，一心刀道，尽得老夫的真传。”

    老者不吝啬赞美之词，捋着长长的胡须，眉宇间，是满意的神色。

    “过得去。”

    火三通点头，给出一个在常人听来，不满意的评价，但这评价，从火三通的口中说出，又是不一样的味道。

    君不见火灵儿那好奇的眼眸，在白袍少年身上流连了片刻，老者捋胡须的速度，快了半筹。

    “不知令爱可婚配？”

    火三通和贵妇闻言，不禁差异的互望一眼，这事，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当真如此巧合？

    而火灵儿却是皱了皱眉头，对于这强买强卖的婚姻，向来是反感的，连带着对白袍少年的态度，急转直下，闷闷不乐的撇过头去。

    “尚未。”

    火三通简洁的回答，心中却是在做着一番思量，毕竟先前已经答应火灵儿，会给陆大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老夫这小徒，可能入你的眼？”

    老者大感满意，进一步问道，话里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朗。

    “灵儿是我的掌上明珠，从小受尽宠爱，婚姻大事，还需看她自己的意见。”

    火三通没有一味强权，而是把选择的权利，留给火灵儿，这让火灵儿不悦的小脸，稍稍缓和了些许。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只是牵线搭桥，能不能成，还要看两个孩子的意见。”

    老者听得出火三通话里的意动，便是见好就收，道。

    “日久方能见人心，你我二人，不如促膝畅谈一番，分享各自的武道经验，如何？”

    在贵妇的暗示下，火三通也是给白袍少年开了道后门，道。

    “如此，老夫便却之不恭。”

    ……

    “灵儿，可是对于师傅的安排，感到不满？”

    花园内，白袍少年和火灵儿并肩而立，视野内盈满五光十色的花朵，天空碧蓝，万里无云。

    “你是幸灾乐祸？”

    火灵儿口气不佳，反问道，这其中，白袍少年只是殃及池鱼，这是一个不喜欢约束的女子。

    “不！”

    白袍少年声音洪亮，接着转过身子，火热的眼眸，炽热的盯着火灵儿。

    “第一眼见到灵儿，便知道，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恩赐，你，火灵儿，是我这一生的至爱！一见倾心！”

    赤裸裸的话语，火灵儿又羞又恼，不禁不悦的瞪了一眼白袍少年。

    “你别做梦了！即使是爹爹和娘亲全都同意，我也不会答应嫁给你！”

    “我已经跟师傅说过，若是灵儿不喜欢我，绝不强求！我要的，不单是你的人，更是你的心！”白袍少年自信满满，刚正不阿。

    “当真？”

    火灵儿有些诧异，情不自禁的问道。

    “绝无虚言！”

    白袍少年口气决然，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未来已经是囊中之物。

    “我不会喜欢你！”

    不知是为何，眼前之人很优秀，但火灵儿，总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好似有一个身影，只是想不起来。

    “我会足够优秀，让你爱上我！”

    白袍少年上前一步，握紧拳头，神色坚定，炽热的眼眸，仿佛天上的太阳。

    火灵儿坚定的摇了摇头，但对白袍少年的感官，大好。

    “拭目以待！”白袍少年朗声笑道。

    ……

    华山派

    经过半天的考核，本着宁缺毋滥的准则，最终收录了两名弟子。

    分别是六弟子，浓眉大眼的郭阳，七弟子，皮肤黝黑，嘻嘻哈哈的封滔。

    正气堂

    陆大有和马灵珊端坐前方，胖子身为护法，坐于左侧，全都正襟危坐。

    前方，华山七大弟子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更像七柄出鞘的利剑，昂首立于中央。

    马大成有着野心，马盈盈天真活泼，马冲沉稳勤恳，魏义忠心，阿飞痴迷于剑，另外两人人，同样各有特点。

    陆大有的视线从七人身上一一扫过，威严十足，甚至锐利。

    视线所及，阿飞不躲不闪，马盈盈天真无邪，另外五人，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

    “你七人是我华山正式弟子，须情同手足，不离不弃，不得有辱华山门风，你等，可能做到？”

    “能！”

    七人对视，随即声音洪亮。

    陆大有满意的点头，便是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秘籍，道：“这本剑谱，乃是北斗七星阵，为本门护宗大阵，七人联手，足以力抗强敌，若是七七四十九人联手，威力更加浩大，今日便传于你等。”

    见识过海皇门的海皇大阵，陆大有对于华山护宗大阵一事，已经提上了日程。

    而北斗七星阵，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遥想当年全真七子联手，可是能与江湖上五绝中的任意一人一战。

    “郭阳，为师今日便传你衡山剑法，封滔，这泰山剑法，便由你习得。”

    思量了一番，陆大有分别传授了新入门的两名弟子不同的剑法。

    “徒儿一定勤加练习！”

    两人都是满脸喜色，恭敬的接过剑谱，如获珍宝，至于怀中。

    “明日起，为师便亲自指点你们剑法，今晚好生思量一番，把自己平日不解的，全都整理出来。”

    身为师傅，不单单是收徒，更重要的，是要让弟子们少走弯路。

    “去吧。”

    ……

    夜晚的华山，繁星点点，淡淡的紫气，交映生辉，给人心灵的宁静。

    后山

    修建了一座竹屋，竹是绿竹，屋前栽种着一些摇曳身姿的花儿。

    此处，正是伤雪隐居之处，陆大有徘徊在门口，神色有些犹豫不决。

    “门外可是三弟？为何不入屋一叙？”

    一声悠悠然的语音传来，正是屋内的伤雪，放下手中的书，明亮的眼眸，洞察人心。

    “也罢。”

    陆大有摇头，便是坦然一笑，大步走去，推开竹门，伤雪已经泡了了一壶甘香的热茶。

    桌上很干净，只有一茶壶，两茶杯，一本书，旁边，是两张椅子，和一张竹床。

    “大哥修身养性的功夫，当是让人佩服。”

    与伤雪相比，陆大有不禁自认是一介俗人，拉出椅子，坐了下去。

    “愁眉不展，是有心事？”

    伤雪自从隐居后，便不复当初的冷酷，反而是多了一抹风的漂泊，云的宁静，仿佛方外之人。

    “吹雪毁于敌手，小弟愧对大哥。”

    陆大有望了一眼空空如也手掌，心底流过一抹哀伤。

    吹雪，虽不是陆大有的命，但一人一剑，身经百战，早已有不可磨灭的感情。

    “毁了便毁了，不过一介死物，何必耿耿于怀？”

    伤雪闻言，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劝慰陆大有，亲自斟上一杯茶。

    “哗哗哗”

    弯弯的茶水从茶壶中流出，周遭白雾茵茵，动作流畅，没有溅出一滴。

    “但吹雪是大哥的心爱之物。”

    伤雪的心性，陆大有不懂，也做不到，仍不能释怀。

    伤雪端起茶杯，细细的茗了一口，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味，稍许，才放下茶杯，张口说道：“何尝不是你的心爱之物？”

    “这……”

    陆大有不禁有些哑然，伤雪所说，又有何处不对？

    “且行且珍惜。”

    一字一顿，五个字，蕴含着深奥的人生哲理，这是放下心中执念的伤雪。

    “小弟，不如大哥。”

    陆大有能体会到伤雪的情感，但做不到，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一万个人，有一万条路，你我是好兄弟，但路，谁又能说，谁好谁坏？”

    伤雪的眸光注视，陆大有心中仿佛有所明悟，但又隔着一层迷雾。

    “这茶水，味道可好？”

    莞尔一笑，伤雪也不强求，一指热气腾腾的茶杯，道。

    “自由一番风味。”

    陆大有呷了一口，良久，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