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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皇子他以为我也重生了 第64节

    顾芷柔想起先前在苍州时看的书册来,想来青唐嵇祥治国当真如那书中所说的那般仁和,因此才受离国百姓爱戴。

    步辇往前又行了一段距离,行完礼的百姓起身时,顾芷柔在青唐嵇祥那一侧的人群中看到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慌忙侧目去望那人,瞧见他的容貌时却有些错愕,她思忖片刻,一旁坐着的青唐嵇祥察觉她的异样,只转过头来看她。

    “怎么了?可是瞧见你兄长了?”

    第八十七章 是他

    顾芷柔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方才看着人群中有一人身形同兄长有几分相像,细看过那人的面容之后才发现是我眼花了。”说完只又勉强扯了扯嘴角。

    见她那副思虑重重的模样,青唐嵇祥牵着她的那只手大指微动, 在她柔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顾芷柔眉头微皱, 忍下心中厌恶, 悄声又往先前那处看了一眼。

    虽他已变了一副面容, 可方才的那一眼,她就已经瞧出来, 那人是他。

    他穿着厚袄大髦,都是极不惹眼的棉布料子做的,因为身上的衣物厚重,并没办法瞧出来他有没有瘦了、有没有受伤。

    只是,此时谢允并不在他身边,她只能暗自祈祷,希望谢允也同他一般平安无事。

    她愣怔了好一会儿, 却听见先前他站的那处地方,好像有人起了争执。

    “是不是你, 偷拿了我的钱袋?”说的是离语, 声音却只会是他的, 旁人听不出来,可是她如何也忘不了。

    她扭过头去望,却被青唐嵇祥轻扯了一下。

    “不过是市井之中的鸡毛蒜皮之事,不值当回过头去张望。”

    她只能忍住心中牵挂,将头又转了回去。

    离国君王和公主的步辇渐渐远了, 原先喧闹之处,易了容的萧珩紧紧拽住一个穿着离国服饰的男子的腰带。

    那男子旁边站着的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眉头紧皱, 已准备同他动手。

    “是我。”萧珩压低声音对跟前的三人说。

    三人眸中涌上欣喜和惊愕。

    ~

    塔拉说是带顾芷柔到城中来寻人,可除了与那青唐嵇祥一同乘着步辇到城中逛了一圈以外,她压根儿没有半点寻人的机会。

    虽偶然间瞧见了萧珩,却也没能有与他说上话的机会。

    青唐嵇祥的多疑,她先前就领教过,上回只是侥幸隐瞒过去,如今他就在身旁,她不敢贸然就与萧珩相认。

    思忖间,行驾又回到王帐中。

    如今被兄妹两个合伙威胁哄骗,她若再是和颜悦色的,就不正常了。

    想毕,待步辇停稳,顾芷柔三两下便走了下去,没再管什么对着国君兄妹二人该有的礼节,气呼呼往自己的帐子去了。

    她身后的塔拉只觉得心虚,她路过时,只欲言又止并不敢去拦她;从没看见她把气恼如此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地放在脸上,青唐嵇祥只笑笑,却是跟在她身后往她帐子那边走。

    有些话,他今天便想同她好好说清楚。

    一头扎进帐子里,冬影已候在帐中。

    见她进来,忙不迭迎上去,“姑娘,未发生什么事吧?”

    那青唐嵇祥若是敢冒犯自家王妃,她定是要亲手灭了他。

    “冬影……”顾芷柔正想将在城中望见萧珩的事同她说,青唐嵇祥却掀帘走了进来。

    他冷声道:“你,出去!”这话自然是同冬影说的。

    冬影望着他,眸中的杀意就要藏不住了,可顾芷柔只轻扯她的手两下。

    且不说冬影的气力、武功是否能胜得过青唐嵇祥,单说若真将这位离国君王杀死,那离国就少了一位受百姓拥戴的好君王。

    目前两国虽交战,可在离国王室中,这位年轻君王算是对大周最友善的。

    何况,她不会让他有冒犯自己的机会。

    帐子里只余下二人,青唐嵇祥向顾芷柔走近一步,却瞧见她眼中的疏离,“今日之事塔拉并不知情,你别生她的气。”

    这位年轻君王的话音都软了几分,可顾芷柔并不买账。

    她坐到小几旁的软垫上,离他远上一些,随后又给自己倒了盏竹叶青。

    “为何不气,她就算今日事先并不知情,可她是站在你那边的。”

    瞧着她这模样,青唐嵇祥面上多了一抹无奈,只蹲到她跟前,与她隔着个小几。

    “我今日才知道,阿芷还这般不讲道理,塔拉是我meimei,她是为了我们好……”

    他还未将话说完,却被顾芷柔打断:“是为了你好,我昨日才同她说过,我有婚约,也有心悦之人。”

    她好看的眉头紧皱着,青唐嵇祥莫名有些心虚。强拆好姻缘之事,他也是头一回儿做。

    “可你觉得,你今日与我这个离国王君同乘一辇的事,被传入你们周国,你那未来婆家还能接纳你吗?”

    婚约之事虽是顾芷柔胡诌的,可他今日之事却办的十分气人,较之先前萧珩对她做的那些还要过分。

    “你……”被气得一时语塞,顾芷柔努力平复了片刻,“江洲离这燕城山高水远的,能不能传回去,还不好说,我婆家兴许压根儿没办法知晓……”

    她抬眼望望他,低下头继续喝着手中那盏竹叶青。

    “可我已命了画师,将你我今日同乘一辇在燕城中受百姓参拜的画面记录下来了,你说我要不要派人送到大周江州城去?”

    顾芷柔抬眼望他,眉头蹙得紧紧地,“你……出去!”

    若他真是如此行事,她不在盛京之事怕是就藏不住了。

    青唐嵇祥望着她恼怒地模样,只轻笑一声,随后沉沉地望向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你别想从我身边逃走,我要定你了。”

    望着她眸中恼怒更甚,青唐嵇祥得逞般又笑了两声,随后起身出了帐子。

    冬影掀帘进来,瞧见自家王妃并没何处瞧着不妥,才放下心来,可方才两人在帐子中说的话,她在外间已听得七七八八。

    但眼下,她们并没有从这王帐中逃出去的好办法。

    塔拉一心撮合顾芷柔和青唐嵇祥二人,断不会出手帮她们,为今之计,只能暂且忍耐静静等待时机。

    如今帐中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就着茶盏中的茶汤,顾芷柔在小几上写下几字:我望见他了。

    而后,她倒了些许杯中剩下的茶汤在几案上,将上边的水迹抹去。

    冬影眸中有了欣喜,却转瞬即逝,如今主子知道主母受困于离国王帐中,只怕无论做什么都要思前想后、畏首畏尾。

    顾芷柔不知还能否寻到出这王帐的机会,只坐在软垫上发呆。

    青唐嵇祥那个王上兄长才出了帐子没一会儿,塔拉这个公主meimei又来寻了来。

    “阿芷,今日之事确是我和哥哥对不起你,可哥哥行事虽冒进了些,但也是想要将你留下来。你别生他气了,可好?”

    兄妹两人倒也算是心有灵犀,都在自己跟前给另一个求起情来。

    先前下了步辇耍横,只是她一时气急,可如今对着真心待自己的小姑娘,顾芷柔却是故意摆起脸色来。

    “阿芷在大周时,也不过是个小小民女,公主这般说倒是折煞我了。”她垂下眸子故意不去瞧她。

    意料之中,塔拉被她惹急了。

    “我如今是真心同你道歉,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同你说,而是以个你好友的身份同你说。”她叹口气,将声音又放柔了几分,“阿芷你同我说,要如何你才能不生我和哥哥的气?”

    小姑娘是诚心悔过,顾芷柔便乘胜追击。

    “今日明明是说好的,你带我到城中去找兄长的下落,可今日坐在你哥哥的步辇上,压根儿就没将来观礼的百姓瞧清楚。”

    见她终于愿意同自己说话,塔拉的脸上由挂上了笑靥,凑近她几分。

    “这有何难?明天我再单独将你带到城中去,你可知你兄长到燕城来是进什么货?”

    顾芷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着思忖了许久,“我不知,家里的生意祖母和哥哥都不叫我知晓,兴许是宝石之类的。”

    若是在这位小公主跟前同他见了面说过话,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搬到王帐外边去了?

    ~

    燕城中,萧珩和谢允的落脚处。

    如今,并不算宽敞的土屋中,赫然又多了五个人。

    先前在街市上,萧珩抓住的那人正是十七。

    半月多以前,顾芷柔从城墙东面的那处破洞出了城,十七左想右想,还是放不下心来。

    他自跟随主子在江州时起,就守在那时还是贺家表姑娘的自家主母身边,如今主母要进燕城中去寻主子的踪迹,他如何也得跟在身边。

    于是,他与十六十七三人带着另外两名暗卫,将先前那处城墙破损处给扩开些,依葫芦画瓢,学着自家主母钻狗洞出了木城。

    留下另外三人将那城墙上的破洞修补成原样,然后在木城中守着谢统领的心上人。

    可忙忙活活好半天,却没追上阿虎和顾芷柔,寻不着人,他们只得先一步寻进城之法。

    快将燕城环绕了一圈,他们发现东面有个林子,城门没法子走,他们只能往那林子中走。

    木城再以北,多的是草原和沼泽地貌,这林子应当不算大,几个武功高强的大男人,不会有什么危险。

    瞎猫碰上死耗子般,他们蒙对了方向,顺顺利利进了燕城。

    城中的汉人不算少,出门时又特意将武器换成容易藏得住的软剑,他们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

    只是未预料到的是,他们比自家主母先一步进了燕城。

    这些日子来,他们也一直在城中在寻自家主子和主母的消息,可萧珩和谢允藏得隐蔽,他们如何也寻不到。

    直到那日看到士兵来街上粘贴王榜,十七才晓得,自家主母救了离国王上最疼爱的meimei塔拉公主,且此刻她就在王帐之中。

    自那日起,几人时常装扮成售货小贩,远远在王帐外边暗中观察。

    直到今日,离国王上的步辇行至街市,眼见着自家主母被挟制在那位离国王上身边。众百姓齐齐行礼之时,十七觉得时机到了。

    身为珩王暗卫,自幼时起,几人便被教导着要尽职尽忠,若是拼了性命能换得主母自由,他们也觉得值当了。

    只是,他们未曾想到的是,自家主子也乔装在此处观礼,且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阿允如今受了伤,不能再同我一齐去冒险,十七,你明日同我去揭王榜。”

    在那处狭小的土屋中,余下众人听见自家主子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