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玉珏救治宝玉痛哭
此时的晴雯已经病的不成样子,就像郎中说的,如今不过就是用药吊着一口气儿。 黛玉坐到晴雯的身边,看她昏昏沉沉的一点清醒的神色也没有,嘴唇干裂,脸上更是灰白一片。用手一摸,额头guntangguntang的,黛玉缩回手来,试着唤了一声,晴雯无意识的恩了一声之后,便没有反应了。 有些无措的看向林思,黛玉没有了先前的犹豫,一心只想快救救这个可怜的丫头。 即便没说话,玉珏也明白他jiejie的意思了,既是她的意思,他当然不会拒绝。况且这丫头却是病的极重,若再不医治,怕是真要去了。 先给晴雯号了脉,玉珏快速的想着对策。 黛玉悄悄的请赵长青让人打了盆水,外加拿来两条干净的布巾。在玉珏写方子之际,自己给晴雯倒了一杯水欲喂她先喝下。然而却被龙懿轩给挡住了,黛玉抬头看他。 “交给丫头吧。”龙懿轩道。 原来赵长青是吩咐了两个丫头来照顾晴雯的,不过一个去熬药,一个去拿衣服欲给晴雯换上。 恰两个丫头正进来,虽奇怪房间里一下子多出四个人,但看其打扮皆是与众不同。看到赵长青冲她们使眼色,忙行了礼,过去接手。 黛玉无奈的眼见瓷杯被丫头接过去,不过是一杯水,她来又能怎样? 瞪了龙懿轩一眼,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龙懿轩装作没看到,他才不愿见她伺候一个丫头!并不是他对这个病入膏肓的丫头有什么成见,而是不舍得黛玉动手而已。 …… 自晴雯被强制的丢出去,任由宝玉怎么求情,王夫人都一副不理会的样子。许是被自己老娘这副铁石心肠伤了心,宝玉放弃坚持,一路哭着回去了。 回到房里也不睡觉,就坐在那里哭。袭人又气又心疼,只催他睡下,然后自睡。 只听宝玉在枕上长吁短叹,覆去翻来,直至三更以后,方渐渐安静了下来。袭人方放心,也就蒙胧睡着。 没半盏茶的功夫,只听宝玉叫“晴雯”。 袭人忙连声答应,问:“做什么?” 宝玉因要茶吃。袭人倒了茶来,宝玉乃叹道:“我近来叫惯了她,却忘了是你。” 袭人笑道:“她初来时,你也曾睡梦中叫我,以后才改了的。”说着,大家又睡下。只宝玉至五更方睡去时,只见晴雯从外走来,仍是往日的模样,进来向宝玉道:“你们好生过罢。我从此就别过了!”说完,转身就走。 宝玉一叠声的叫时,又将袭人吵醒。袭人还只当她习惯才乱叫,却见宝玉哭道:“晴雯死了!” 袭人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叫人听着什么意思。”宝玉那里肯听?非说晴雯死了,还一口说是他害的。 不论袭人怎么劝,都不听。 至天亮,惊动了王夫人,王夫人匆匆的过来,看他又犯了魔怔,又惊又怕。没办法只叫人去后街看看。 不过待人回来回话说,晴雯和她嫂子人已经不在了。 宝玉一听哭的更厉害了,王夫人忙哄他道:“她没事,已经被人带去医治了。你放心,她一病愈就回来了。那时我还让她来服侍你,是我错怪她了,她并不是坏丫头。” 哭声渐小,宝玉迟疑道:“真的?您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宝玉拉着她手,又问:“晴雯被谁带去的?” 王夫人想了想道:“正巧被一个郎中带去了,家下人都看到的。”说着便冲那婆子使眼色,示意她说话。 那个婆子了然,忙帮着撒谎:“是被郎中带去医治了,我亲眼见的。” 忙了半天总算哄骗着宝玉睡下,王夫人便往贾母处来。 见贾母心情正好,请了安,便趁机回道:“宝玉屋里有个晴雯,那个丫头也大了,而且一年之间病不离身。我常见她比别人分外淘气,也懒。前日又病倒了十几天,叫大夫瞧,说是女儿痨,所以我就赶着叫她下去了。” 贾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晴雯是她叫去服侍宝玉的,也给宝玉使唤,现在这媳妇挑说不是,她都懒得理会。 邢夫人见状,笑问:“只是叫那丫头下去了?昨夜我怎么听说,有人把那丫头以及她嫂子都赶出府去了?” 贾母闻言,便道:“这是为何?” 王夫人知道包不住,不过她也没打算包,只不过就是两个下人。 “昨晚宝玉背着我偷偷的去看晴雯那丫头,看也就看了。可之后婆子来回我,我去了竟看到宝玉衣衫也没个整齐,想到那丫头在里面时就不老实,勾着宝玉魂都快没了。最后姑嫂两个还互相推诿,媳妇一气之下便赶了她们出去。家里少了这样的狐媚子也清静。” 贾母道:“晴雯这丫头,我看她就甚好,言谈针线你们谁都不及她,怎么给宝玉使唤的,难道就变了?” 王夫人陪笑道:“老太太挑中的人原不错,只是她命里没造化,所以得了这个不好医治的病。俗语又说:女大十八变。况且有本事的人,未免就有些歪调,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曾经历过的?三年前我也就留心这件事,她色色比人强,只是不大稳重。知大体,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稳的更好些。” 觑了一眼,她又道:“袭人的模样虽比晴雯次一等,然放在房里也算是一二等的。况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实,这几年从未和着宝玉淘气。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她只有死劝的。因此,我品度她一点不错了,悄悄的把她丫头的月钱止住,我的月分银子里批出二两银子来给他,不过使她自己知道,往后要更尽心对宝玉。没有明说,因为宝玉年纪尚小,老爷知道了,又恐耽误了读书。所以直到今日,才回明老太太。” 王夫人已经把晴雯的事情转移到给宝玉纳姨娘的事情上来了。 贾母有些不耐,“你是他娘,也不必事事来经我知道。”她什么时候把她这个老婆子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