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玉珏诊治夏萤草虫
不管怎么说,贾赦得到了这张引荐信,心里便有了底。一边让文书先生赶紧又备下一张贾府的拜帖,自己则在午饭之后与贾琏等人带着见面礼亲自去了义珏侯府。 玉珏从宫里回来,得知他师兄已经被安排去歇息了。自己便独自用了饭。 依邵管事的意思是劝他睡一觉,去去身上的乏。但玉珏却让他安排人取了一银盆冷水。 邵管事见他从一个锦袋中取出类似药材的东西,便知一定是这位主子不知从哪得来的药草。 一旦得到珍贵草药,他的这位小主子便是十分认真。他没有再多话,连忙叫了丫头去办。 没一会儿,一银盆冷水便被取来。 玉珏让丫头将盆放在桌子上,他自己先是将三种药材依次摆好。而后邵管事见他不知怎么捣鼓的,其中一样就碎了。 碎掉的部分纷纷飘入银盆中,浮于水面之上。而后玉珏自袖中又掏出一只小玉瓶来,拔掉塞子,取了一粒指甲盖大小黑乎乎的药丸似的东西出来。 那粒东西被他轻轻的放入水中,而后…… 邵管事嘴角抽了抽,你永远不知道这位主子身上何时何地会带着什么东西? 本来那黑乎乎的一粒渐渐融于水中,而银盆里的水也渐渐变得颜色偏暗。但随着药丸溶解完之后,不到片刻的功夫,一盆水竟便白了。这还不止,那一盆原本的冷水就像被烧开了似得,中间直冒气泡! 玉珏似乎很满意眼前所见,面带微笑的打了个响指。之后像是有某种顺序似的一次从事先备好的药材上取了一片叶子下来…… “帮我将这盆药水端到临窗的地儿,记住万不可让人或其它活物触碰。” 邵管事一听就以为这一定是某种毒药了,于是忙应下,然后亲自端去了。 又过了不过半个时辰,贾赦贾琏一行便到了义珏侯府门前。 门口的小厮拿着出自沈煜之手的引荐前来通报,因玉珏已经交代了话,要是贾家的人来就无需拦着。邵管事便命人直接将人带了进来。 待玉珏整理好衣服出来,贾赦贾琏已经在客厅里了。 贾赦贾琏早就知道这位神医的弟子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此时亲眼见到了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异。 贾琏心中觉得好笑,眼前这个乳嗅未干的小子竟然就是轰动京城的义珏侯!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 虽然心里有些轻视玉珏,但贾琏脸上并未敢显露。 贾赦和玉珏这年岁相差了近五十的一老一少客套完了之后才进入正题。 因此次来的目的很明确,贾赦也不再拐弯抹角,就是想请玉珏能赏脸亲自走一趟贾府,为贾母医治医治。 “既然是沈老的引荐,那我便走这一遭。”玉珏淡笑道。 贾赦听了大喜:“多谢侯爷赏脸,以后贾某定不忘侯爷大恩!” “贾老爷客气了,早听说老封君宅心仁厚,带人极好。若是好了,那也是天意的安排。” 眼前这个人论起来还是他的大舅舅了,可给他的印象却不大好。只见他进来时脚步虚浮不稳,脸色暗沉不济,气息短粗,显然不是调养不济的缘故,而是……,看来亦是个好色之辈。 贾赦不知玉珏心中所想,闻言,笑道:“那就有劳侯爷费心了!” “自然,既然答应贾老爷,我定尽力而为。”玉珏说着便起身。“天色已经不早了,贾老爷现在就带着我去瞧瞧罢。” “是是,这便去。” 黛玉还不知道玉珏今日便来,直到人都进了贾府,她才得知。心下高兴,忙换了衣服往贾母这边来。 待她到时,玉珏已经在给贾母诊看了。 看到一旁的王夫人,黛玉没有一头热的冲进去,而是和湘云瞧瞧到了宝琴那边,几人隔着帘子等候结果。 宝玉站在贾母卧榻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玉珏看。玉珏只瞟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只为贾母把了脉,玉珏便能断定这毒是有人故意为之。不为别的,单看此毒来源就不是一般人能弄来的。若不是花了一番心思,还真是不易。 下毒之人一定觉得自己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不巧,偏偏让他给遇到了。 或许沈老不知此物,但却瞒不过他的眼睛,这种能使人短期内不察的慢性毒,并不是什么剧毒,而是由一种名为夏萤草的虫子。 此虫外形极为细小,一般不易察觉,主要生长在深山野林之中。他曾跟着他师傅上山采药,他师傅单单的为他提过此虫。此虫可以入药,若是用运得当那便是顶好的药材,可若误与人参类补药混用,那边是害人杀人之物。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不知谁竟能想到以此虫来害人?讲起来也算是奇人了!但用在一个老太太身上不知图的是什么?在他看来,这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的这一番想法若是被黛玉知道,那估计结果就是断交了。 玉珏虽是从一个医者的角度,但怎么说贾母也是他的外祖母,就是无多少感情,那多少还是有些血缘的维系。不担心也就罢了,反而是冷静的近乎冷漠。 在黛玉面前,玉珏一向是个嘴巴甜甜的好少年。那是因为对他来说,如今这个世上除了他师傅,再没有何人的分量能超过黛玉了。 跟着他师傅行医救人了几年,玉珏对于他人的关注极少,看过的病者死者极多。已经练得足够淡定从容了。 现在即便贾母是他外祖母,他依然能够像给太子医毒时那样冷静思考。 心里有了底,那接下来便是制解药,为贾母祛毒。大概还要帮他jiejie将下毒之人揪出来。 贾母并未睡着,而是静静的让眼前的孩子替她号脉。看起来比宝玉还小,本事却比大人都厉害! 再看了一眼宝玉,懵懵懂懂不通世故的样子,简直就没法和人家比。原说长的比人好,但现在看着这个小侯爷,贾母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人家的孩子不知都是怎么养的,能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