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直逃避着的债
两人相视一笑,夏拉拉被气得吐血。安柠檬说这损招就是安小麦出的。 过了几天,碰到路达,那个时候安柠檬已经把那几双臭袜子还给了路达,路达说:“那时候柠檬说你跟我要没洗过的袜子,我以为你要帮我洗袜子,为了体现你的体贴,我把我们宿舍所有的袜子都给借来了……” 余倾子觉得他有些皮痒。 她来接安小麦时,路达说什么都要发挥手下的保护功能,用一辆小毛驴将她送到了华市幼儿园大班门口,见到了传说中的安小麦,这个萌萌的糯米团子,见到路达,顿时产生敌意,双手交叉在胸前,接二连三的帅哥在余倾子身边转悠让安小麦忍无可忍,质问道: “他是谁?” 余倾子还没回答,路达就将她挤到身后,自己站在安小麦面前,同样一个动作,一高一矮,场面十分滑稽,路达用鼻孔对着安小麦,道: “你又是谁?” 安小麦把余倾子一把拉到身后,大拇指指着自己,说:“我,是她的男朋友!” 路达噗嗤一笑,被余倾子瞪了一眼,只好收住。 安小麦一点也不畏惧他的气势,肥嘟嘟的小手拽着书包,说:“有问题吗?” 路达又将余倾子一把拽到自己身后,一手摁着安小麦的头不让他靠近,不费吹灰之力,笑道: “是你就好抢啦!” 余倾子低着头,不为别的,就想找一块砖头,路达你跟一个小孩玩这种游戏是不是有点无耻啊?说罢,他便一把抱起安小麦的小蛮腰往车上塞,迎来安小麦一声尖叫,安小麦是高兴地尖叫,坐在车上前面的位子,风呼呼地从前面吹过来,把他的发型给吹乱了。 路达陪着余倾子带着安小麦到了医院,因为安小麦要定期到医院做检查,路达说:“他还这么小,身体就那么不好啊?” 余倾子看着手上的病历表,越来越心疼这个小孩。 在医院候了半天,又带着他去别的地方,又是一个在小毛驴上尖叫的过程。 到了广场下车,余倾子重新给安小麦带上他的护额,看起来是个非常帅气的小正太。 他们会在这里也是受安柠檬所托,安小麦会定期来看他的爸爸。 令余倾子觉得奇特的是,安柠檬的家人都是企业家,唯独他的爸爸不是,用安柠檬的话说,他根本就是个穷画家,在广场上给人家画画,收入并不多。 其实这其中的根源是安柠檬的爸爸是个泰国人,懂的中文并不多,是个十分安分的民众。这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格子衬衣牛仔裤,拿着个画板坐在喷泉边的阶梯上,刚刚好给一对夫妻画好画,就听见了安小麦“爸爸”一声喊,高兴地就奔了过去。 然后,安小麦被高高地举起,投入了父亲的怀抱,安爸爸高兴地抱着他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安爸爸跟老余同志一样,是个慈祥的老爸,不同的是,老余同志是个成功型老爸,而老余同志,却是个寻常人家的老爸,显得格外真实些,平易近人,不像老余同志,天生就给人一种距离感,让她久久不敢接近。 至少,安小麦是十分期待见到他这个老爸的,而她不一样,她连她的爸爸都不敢见,来学校这么久,她从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在她认为,那是余倾城的爸爸,她只能尽可能地跟他撇清关系。 路达看着她盯着那父子俩玩耍的画面,说:“你不开心么?” 余倾子在喷泉旁边坐下,说:“路达,你爸爸是个很好的人吧?” 路达一本不正经,说:“怎么,你看上他了?” 余倾子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还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么?这一瞪,路达终于变得正经起来,回想着路边咖啡厅的阿伯,说: “当然是。” 看来,大家都有一个好爸爸,路达是个独生子,当然没有她这样的尴尬,她叹了叹气,嘴巴吐出一些水汽来,说: “大概是爸爸太好了,余倾城才不想跟我分享同一个爸爸的。” “怎么可能?”路达说了一句令余倾子十分暖心的话:“余倾子你那么可爱,如果你是我meimei,我也会十分乐意跟你一起喊同一爸爸的!” 那余倾城他为什么不愿意呢? 她忘了,自踏进余家开始,余倾城就是一副心里变态的样子,她怎么指望从他手里抢走老余同志一丁点的爱呢?就因为这样,她才怨恨呢。 余倾城,为什么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享有他的爱?而我却只能像一个小丑一样在一边看着你们,作为一个旁观者。那也是我的爸爸呀,不能因为我是私生女就没有这样的权利。 她将头埋进膝盖里,说:“我好累。” 路达把余倾子和安小麦一起送到了楼下,发现余倾子家楼下也停了一辆车,那是杜花信的车,更深露重,看来他在这里等了有些时间了,正站在灯光下看着他们走进。 这时候安小麦已经熟睡了,余倾子抱着他显然有些吃力,杜花信上前来从瘦弱的肩膀下接过了这肥嘟嘟的小东西,萌物在杜花信的脖子蹭了蹭,嘴里呢喃着些什么,杜花信静下心来听了一小会儿,笑了笑,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摸摸余倾子的额头。 就在上楼的那一瞬,杜花信竟然背着余倾子给路达投来了一个很有杀伤性的眼神,把路达正要问候的一句“杜老师”噎在了喉咙里,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不上去了,坐着小毛驴就走了。 把安小麦放到小床上,盖好被子,就只剩下余倾子和杜花信两个人了,余倾子显得有些不自然,想起那天他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这事,应该要跟他说清楚的,但是这事要怎么开口?要是有人来打破现在这个场面就好了,该死的安柠檬怎么还不回来? 本来杜花信要跟她说点什么的,但是刚向前一小步,余倾子便向后退了一大步,把头垂得低低的,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却碍于他是老师的面子什么都没说出来。杜花信自然也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便不再前进,说: “我只是来看看你,天要转冷了,记得多穿一件衣服。” “嗯。”余倾子照样没把头抬起来,连他怎么走的都不知道,只听见门扣上了,她这才抬起头来,跑到窗子边目送他的离开的背影,嘴里却念了另一个名字:“向可。” 背对着她的地方,杜花信却将车停下来,在路口处自语:“余倾子,如果喜欢你会被你当成负担,那么我一定不会喜欢你。”可是你相信会有人去拒绝爱么?她那么缺少爱,缺少到把自己围起来,把别人隔绝在外面,这会是一个多么的的悲剧? 大概,连余倾子也认为,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悲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