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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狗腿子上前询问:“您又放她离开?” 宁瑕抽出一把折扇使劲儿扇风,一脸烦躁。 “爷发善心不行吗?” 狗腿子一脸:不行。 宁瑕摇纸扇的动作猛地顿住,而后狭长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暗光。 “听说过几天有雨,你说十里亭会不会被山上滑落的泥块给掩埋了呢……” 狗腿子一听这话,立马会意。 明白了,他家主子仍然是个狗逼。 …… 宫中,天子往日里摆满了奏折的御案之上,此刻陈列了数张世家贵女的画像。 天子扫了身侧少年一眼,轻声问道:“告诉父皇,你喜欢哪个?” 郁厘凉垂眸,目光掠过那些画像,眸中宛若一潭沉水,不起丝毫涟漪。 少年转动瞳仁,将那渗人的目光对准了自己的父亲。 而天子却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继续问他,“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父皇也可以按照你需要的去找……” 少年唇瓣微启:“喜欢丫鬟。” 天子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呢,你要和那个丫鬟私奔?” 对于郁厘凉的事情,天子知道的很清楚。 因为他在卫国公府里安插的眼线不是旁人,正是卫国公膝下的第二位公子,宁瑕。 郁厘凉抬起眼睫,在这个手掌天下杀生予夺数十年的威仪帝王面前,没有丝毫的躲闪。 天子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道:“可以,你现在上战场,去为朕拿下最西北边的弘沼国,朕就答应你。” 打仗不是儿戏,哪怕他们是一个强劲的国家,要发起一场战争,收服另一个国家,三年五载也是常事。 但只要答应下来,就可以打破来自天子的阻碍,得到他喜欢的人。 在困难重重的坚持与答应天子从而得到喜欢的人之间,一般人往往都容易倾向后者。 然而郁厘凉却答了个“不”字。 “你说什么?” 天子眼底似乎掠过了一抹不可置信。 “我不会拿她去做赌注。” 在为数不多的耐性耗尽之后,少年便看也不看天子一眼,径直离开了大殿。 天子站在殿正中,问身边的老太监,“你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老太监道:“嗳,听见了。” 天子喃喃道:“他说,他不会拿她当赌注。” 可当时的天子,却信了自己父亲的话,去战场上立下军功,准备迎娶那个不可为妻的小姑娘。 结果当然也只能证明,这只是一个当父亲的,以爱之名,设下的弥天大谎。 天子笑了,语气复又温柔下来,“朕想喝汤,想喝贵妃亲手煲的汤了。” 老太监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低头就退出了大殿。 第26章 大根掉马后她人傻了(2…… 管事说,这几天天不大好,等过几天雨停了,到时候会到官府去为府里要出府的丫鬟们统一消去奴籍。 至此沅沅才觉得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地。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交接结束之后沅沅撑着一把油纸伞从管事那儿回去,路过花园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沅沅。” 沅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顿时一僵,然后不仅假装没有听见,甚至避讳什么脏东西似的低头直接往与那声音相反的地方快速离开。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凉亭里,唇角浮着清浅笑容的三公子,眼底却冰冷一片。 一旁宁兰楚看着宁珈的目光有些不安。 “哥哥……” 宁珈转头,温柔的目光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宁兰楚看着沅沅的背影迟疑,“哥哥,楚儿不在的日子里,沅沅是不是一直都代替楚儿陪伴着哥哥?” 宁珈笑说:“怎么会呢,楚儿在哥哥心里永远都是无可替代的人呢。” 宁兰楚闻言才松了口气,笑说:“哥哥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吃沅沅的醋。” “我……只会可怜沅沅罢了。” 宁珈偏着头,微笑地望着她,似有不解。 宁兰楚眼底渐渐浮现一抹悲天悯人,“我觉得大家都会喜欢沅沅都是因为像我……这样,对沅沅其实很不公平。” 尽管她知道,这样对其他人也不公平,就比如说那个少年…… 他也许也是误会沅沅是她,才会允许沅沅接近他的身边。 如果他知道那个人其实是自己的话…… 一旁宁珈盯着少女,目光掠过了宁兰楚眼角下那颗泪痣,而后弯唇说道:“我的meimei总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宁兰楚蓦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向宁珈,而后唇角绽出一抹笑。 她在想沅沅为什么刚才明明看到他们就躲开? 是因为心虚吗? 因为怕自己回到府里来从其他人的嘴里知道她模仿自己,所以心虚到不敢来见她? 宁兰楚想,可她打心底都不会责怪沅沅。 其实在宁兰楚看来,一个人活成了沅沅那样,连自我都失去了,这样的人其实十分可悲。 至少在模仿宁兰楚之前,沅沅定然是极自卑的,但如果模仿她就能让沅沅得到些许自信,宁兰楚也不会太过于介意的。 傍晚宁兰楚去了百花院和哥哥一起进膳,却发现宁珈在走神。 宁兰楚往哥哥的碗里夹了一块酥rou,打趣道:“哥哥在想什么,该不会是在想沅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