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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播放着新闻,何晓山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活人的生命安全也遭到了威胁。 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听着,漠不关心。 身边的床榻微微下陷,听见他问了句:“你想起来了,对吗?” 她转过头,表情还是淡淡的。 不可否认的是,林玄直的确有让人盲目的能力,现在他就坐在她面前,穿着一身寡淡的粗布衣,发上只有一根素簪,可仍然遮挡不住他身上的光彩。 那是一双少见的灰色瞳子,清冷通透、距离感十足,让人望而生怯。 可当他这样专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你很难不心动。 “想起什么了?” 她的手指轻轻敲在他的脸上,活人的温度在指尖旋绕。 这感觉并不差。 他没有动,任由她动作,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对了。 他看过她的尸体,那并不能称为尸体,只是一堆rou块,连模样都分不清。 裴令不悦的松开手,他的表情实在难看,倒像是被害的是他一样。 “你害怕什么?又不是你杀的我,我还会拿你出气不成?” 实在是矫揉造作。 “皎皎……你……”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他又恍惚着呢喃了声,“皎皎。” 裴令皱起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要说的根本没法出口。 安慰的话说出来过于空洞,悔恨的话说出来过于无用,表态的话说出来过于虚浮。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连一句“你痛不痛?”都像灌了铅一样梗在心口,不敢言出。 他捏紧双手,逼退眼里的湿意,最后也只说出一句:“我能做什么?” “既然当年没能做到,现在又能做什么?” 裴令毫不留情的说。 “师姐!你为什么拦着我们?” 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是队伍里那个年纪最小的道长。 “是啊,师姐!裴令她进过传输法阵,她见过何家人,只要她告诉我们何晓山的灵气对象是谁,杀掉他,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都说了她不知道!你们再……” 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几人面面相觑,倒是突然有了退缩感。 裴令还坐在床榻上,没有起身的意思,她的指尖出现数把鬼气凝成的刀刃。 红唇微启,笑问几人:“你们算老几?敢跑来我面前撒野?” 裴令没给他们回话的机会,鬼刃“嗖”的从指尖飞出,擦着他们的耳廓而过,击在木板之中。 鲜血从耳廓伤口处滴落,温家和裴家的衣衫色浅,那鲜红的血液滴上去,倒像是制衣人特意染上去的花样子。 他们定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恐惧感才姗姗来迟。 “滚出去,以后有事让你们掌门来谈。” 坐在床榻上的人依旧没有起身的打算,声音也是淡淡地。 几人没有停留,动作干脆的下了楼,只是还没到大门处,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给拦住了。 而楼上的房间里—— 不速之客扬着手,“嗨!皎皎老婆我来接你了~” “接我?为什么啊?” 裴令依旧安静的坐着,倒是林玄直手握利剑的挡在了她身前。 “咦?“ 这和他预计的情况完全不同,她好像并不抗拒,何晓山笑嘻嘻的说:“夫妻一体,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块的,不是吗?” 裴令给脸的从床榻上起身,然后推开林玄直站到了他面前。 语气还算不错的说:“如果你能证明你并不想吞噬我,那我倒是很愿意跟你回去的。” “皎皎老婆你说愿意跟我回去!” 何晓山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抓着她手激动的说:“我当然不会吞噬你了!我要想吞噬你早就那么干了,干嘛忍到现在!” 倒也是有理的。 “那我们走吧!” 何晓山单方面做了决定,不过裴令似乎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 裴令成了何家的座上宾。 原因是她一到何家就开诚布公的说:她吞噬厉鬼是为了修行,并无意帮助玄门,若何家给出合适的待遇,她将竭力帮助何家复仇。 她调转枪头的速度太快,何家虽不相信,但对她态度也却好了几分。 到底她的身体里留着的是何家的血,而在他们的计划里裴令也是最关键的那一环。 何晓山和深思熟虑的何家长辈不同,裴令的示好对他来说简直是美梦成真的大喜事, 这些天他的情绪一直高涨,拉着裴令在何家四处跑,把他玩的那些五花八门的东西一个个玩了遍。 那张嘴更是没停过,恨不得把自己前几十年的每一天都和她唠嗑清楚。 “你不觉得无聊吗?” 裴令打破了这片平静。 何晓山抓着扑克牌,问她:“你觉得无聊了吗?” “当然。”她毫不犹豫的说。 这些天两人朝夕共处,同塌而眠,24小时,1140分钟里,他们形影不离,距离没有超过十米。 还好她不用吃喝拉撒,不然她怀疑自己上厕所,他都得蹲在门外说些不相干的往事。 别说她对何晓山本就没有几分好感,就算是真正的夫妻这样呆着都要觉得不适应了,也就他能诡异的觉得平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