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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驻足,仰脸道:“下雪了。”再看看严衍,忙踮起脚尖,替他将披风的兜帽戴上。 柔滑微凉的指腹轻轻擦过严衍脸颊。 严衍不觉一愣,下意识向侧让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东家。”他垂眸,道。 春花收回手,偏头看他。 “严某的伤势已无大碍,今日见着东家,是为了辞行。 作者有话说: 来更来更~ 感谢在2021-05-02 00:42:52~2021-05-07 23:3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中二着喝西北风 3个;无前缀的花椰菜小蛮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宇宙无敌甜甜奶 20瓶;钟会会 10瓶;数学拜拜 4瓶;无前缀的花椰菜小蛮人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岁聿其莫 春花笑了笑:“你是要离开我家, 还是要离开汴陵?” 是她轻忽了。他既是断妄司的官差,当然不会长久地在春花钱庄当账房。 “多承照顾,严某的伤已大好, 也该搬回客栈了。”严衍觑她一眼, “早几日就想同东家提,无奈东家太忙。” 原来是想搬回客栈啊。 春花松了口气: “岁市的杂务太多, 这几日都抽不开身。” 这一会儿的工夫,她竟已想好了七八种留下他的法子。 正犹豫要用哪一种,忽有下人来报, 衙门的闻捕快来了。 这正中了春花下怀, 她忙道: “闻捕快来得巧,酒楼送了新鲜的小羔羊rou,正适合支炉子现烤。爷爷和哥哥出去布施了, 咱们三个恰好凑一桌。” 大运朝能牧羊的草场不多,羊rou价高甚于白银。除了大内禁中, 民间极少有人能吃得上羊rou。这回春花酒楼从漠北进了十余头契丹小羊羔, 不过一日便被汴陵富户抢个干净, 只剩两头, 留着长孙家自己食用。长孙府的厨子颇得春花酒楼的真传,将羊骨熬汤做底,羊腩炖烂,羊排烘烤,腿棒腌卤,外脊挂炙,不久便整治出一席全羊宴。 闻桑只在京中吃过一两回羊rou汤饼, 且都是表面两片薄薄的羊rou, 从未见过如此豪放的吃法儿, 薅了一根羊排,撒些辣茱萸粉,咬一口,外焦里嫩,油滑喷香。 左右呈上屠苏酒,他狠狠喝了一盅,只觉从脚底板升腾起一股热气,立时将满身雪意驱赶了出去。 不由得拍着大腿喊了一声:“好rou!好酒!” 又见严衍尚未动筷,便啧啧感叹:“这账房先生的伙食,可比咱们断妄司好多了。师伯,我要是你,就为这一口吃食,也愿意留在春花老板这儿再当十年的账房先生。” 严衍看他一眼:“既如此,你就辞了差事,留在这里吧。” “……”闻桑晓得自己又说错话,缩了缩头,“可惜我不会算账。” 春花旁观这两人神态,微笑道:“羊rou温补,严先生多用些。尤其是这外脊rou,最宜挂炙,将熟未熟之时,将外层薄薄切下,口感最好,只是对刀工要求颇高。” 便取了细小银刃,从挂炙的外脊rou上慢慢下刀。但那外脊rou长长的一条,带着些筋膜,她用刀不得法,切了半天,纹丝不动,不由得微露尴尬。 严衍盯着她动作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皱眉:“你不擅用刀,小心割伤了手。” 春花讪笑:“平日这些都是仙姿来做,我确是有些笨手笨脚。” 严衍摇了摇头,从她手中接过银刀。薄刃在指尖轻轻一翻,便从外脊rou上削下薄薄的一片,他以箸夹起,蘸了粗盐,轻轻放在春花碟中:“试试。” 春花夹起一尝,果然细嫩弹滑,rou香馥郁,拍手道:“你这刀工倒比仙姿还要厉害三分。” 于是笑眯眯望定了他。 严衍眼见她这坐等投喂的姿势,愣了一愣,旋即在心里叹了一声。指尖薄刃飞舞起来,不多时,便切了数片嫩红薄rou,整整齐齐码在盘中。 春花也不含糊,举箸夹起,蘸了粗盐便往嘴里送。严衍再切了两片,切的速度刚好匹配上她吃的速度。 闻桑拿着一根棒骨据案大嚼,边吃边望着眼前这两人,渐渐觉出些不对劲来。 以他的人生阅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他苦思冥想了半晌,终于从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勉强抓出一缕线头: “那个……师伯,你不是说,今日就要搬回客栈么?” 这话一出,严衍的动作顿住了。他看了闻桑一眼,放下了手中银刃。 “方才已向东家辞行,稍后,你便同我收拾一下。” 春花看看盘中炙rou,微一思忖,展眉道: “严先生有公务在身,我也不好勉强。但许大夫说了,你这回伤筋动骨,若不好好休养,以后会留下病根。眼看就是年关,我们家中人丁单薄,爷爷最喜热闹,不如,你们就留在府里过完年,再做计较。” 闻桑听着,不对劲的感觉更加浓厚了。 他轻咳了一声: “师伯,咱们的案子,不是还没查清么?” 春花看了他一眼。 严衍也看了他一眼。 闻桑默默地噤了声。 那不对劲的感觉很强烈,但是他好像……不应该再说话了。 静了片刻,严衍道:“苏玠的案子,已知是妖尊胁迫樊霜所犯。但他究竟是因何而死,与那花娘菡萏又有什么牵扯,这些内情尚不明朗。妖尊盘踞汴陵多年,所做恶事一定不少,是否有其他帮凶,亦需严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