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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我还是收了徒,也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同情心还是惜才,或许是,也就这个天资绝佳的孩子愿意拜我为师了。 更或者,还有一点我不愿面对的那点不堪想法在里面:这孩子以后能帮我报仇。 只是虽然收了徒,但我到底还是在意那个预知梦,所以和这孩子并不亲近。 这孩子似乎没有名字,因为玉简的记录只有‘半妖’,没有人会以种族做名字。 我什么都知道,可我不想和这孩子接触太多,我从心里无法面对他,所以本该由我取的名字我也没取,我想,等到他识字后,自己取名也是一样。 这孩子不知是不是觉得我不喜他,每每见到我也是恭恭敬敬,半点不敢逾越。 这样……一切也不会发生的吧? 天穹宗有专门教授弟子的学子殿,筑基期以前,内门弟子要每日前去听讲,上午和下午各两个时辰;外门弟子则是上午和下午各一个时辰。 学子殿里讲的东西很多也很杂,从识字到琴棋书画,从修炼理论到实际应用,应有尽有,由各峰金丹期以上的亲传弟子担任讲师,有时安子珏等人和天穹宗的一些长老也会去讲课。 所有人金丹期以后都以实践为主,课程也由每样都要接触一点变为视自身情况有针对的选修。 作为亲传弟子也是可以去的,而且去的人还不少,基本刚刚来的孩子都要在这里学习一番,不过亲传弟子下了学还能由师尊或师兄师姐再开个小灶。 因此,开始我便将这孩子送进了学子殿,赠了件飞行法器供他来回。 我找到安子珏,吩咐他帮忙看顾着点小师弟,自己则继续闭关修炼,很少过问其他事情。 以至于我并不知道这孩子在外受人轻视。 安子珏本身有不少事情处理,即便看顾也不可能事事都知道。那些暗地里的针对,他要怎么看顾? 说到底他只是宗门里的大师兄,即便责罚他人到底也不如长辈出面有效果。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个中事情。 我想,除了这时的我没负起责任外,最大的原因还是这孩子太过沉默寡言,连告状都不会,被人陷害针对也只会沉默受着,再独自努力修炼。 我想这大概也不是这孩子的错,只有从小有人宠有人爱的孩子才会撒娇告状,一个从小受尽恶意的孩子只会依靠自己。 我的不管不问让这孩子大概以为我不会为他出头,也或许是小时候的求救没有得到过回应,便不会再主动伸手了。 …… 年复一年,不知不觉中,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提出出去历练,看着眼前和梦中相同的面容,我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 闭关几年,我的修为半点长进也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可我越是心急修为越是停滞不前,这让我整个人越发的冰冷。 对上我冰冷的目光,那孩子似乎怔了怔,之后又仿佛习以为常的低下头,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便很少再回来,每次回来只恭恭敬敬的对我行礼,之后便是一言不发,我更不知怎么和他相处,便早早回去修炼。 …… 这一年我又收了一个徒弟,名叫江御行,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我尽我所能的培养他,希望他能成才。 我的大弟子偶尔回来一次,见到我和御行的相处,总是在远处默默看一会儿,然后沉默的走开。 每到这时我便会想到,我似乎没教过他什么,以往只是将刻有功法法术等等的玉简交给他,让他自己学习,而他也从不会问我什么问题。 有时我也在想,他或许是想和我亲近的吧?只是他已经不会表达自己的要求了。 …… 如今我们几年可能才会见一面,我以为我们之间会一直是这形同陌路的相处模式,只是没想到预知梦里的情景发生的猝不及防。 那时我因心魔的影响修炼出了差错,灵力在体内乱窜,意识几乎不清,那孩子察觉到不对进来查看我的情况,被我抓住死死按着…… 我当时意识不清,但并不是全无,在此之前我以最后的意志力向师兄们发出了求救信号,以防我真的入了魔,控制不住自己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因此我们的荒唐事被赶来的师兄师姐看了个正着。 体内乱窜的灵力被引出后,我的神智也清明了,只是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 修行界没有什么女子贞洁不贞洁的说法,我也并不是在意这个,只是和自己的徒弟这般…… 我一时无言,那孩子沉默的穿戴整齐,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一句辩解也无。 我道:“是我的错,与他无关,别为难他了。” 所有人沉默半晌,掌门师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摆摆手道:“你走吧,以后……算了……” 我知道师兄想说什么,他想让这孩子以后少回来,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毕竟这不是这孩子的错。 那孩子好像也知道掌门师兄的意思,静默片刻,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从这以后,几十年我再没见过这孩子回来,只偶尔听说一些关于他的传闻,知道那孩子给自己取了名字,单字‘暝’。 我想,这真不是一个好名字,或许我当年应该给他取一个的,怎么也比这个字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