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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落知抬手接住雪花,雪花很快便融化在了她温暖的掌心中。 景初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做一片雪花也不错,至少能够融化在她的掌心里。 小村子里的孩子们很是喜欢顾以真和景文宣,听说两人要离开,都纷纷跑来同两人告别。 小女孩也来了,她同顾以真和景文宣说完了话,而后便跑来找顾落知,她拉着顾落知就往外跑,跑到了两人第一次相见的田坎边。 顾落知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她蹲下-身体,让两人的视线能在同一高度:“你拉着我来到这儿,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 小女孩有些郁郁不快,她垂着嘴角,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明日便要离开?” 顾落知沉默片刻,而后点头道:“对,我们明日便要离开。” 其实她知道小女孩是舍不得他们,可是即便再如何不舍,他们都不可能留下。她也不能给她留下希望或是念想,因为女子同男子是不同的,她不可能进京赶考,她不可能出门做生意,她不可能自由自在地去很远的地方…… 想到这儿,顾落知心中难免有些惆怅,就在这时,小女孩又开口说道:“那我祝福你们能够一路平安。” 顾落知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她抬起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多谢你。” 小女孩握住了顾落知的手指:“哥哥你可以再同我说一些京城里的趣事吗?” “自然可以。”顾落知带着小女孩一边堆雪人,一边说着京中的趣事,两人在分别之前拥有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两人不知道玩了多久,一直到老铃医路过,她们才停下来。 老铃医是来给顾以真送补药的,顺便再给顾以真诊诊脉。看见顾落知和小女孩一起玩耍,他乐呵呵地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 小女孩见顾落知似乎想同老铃医说说话,便和两人道了一声别,主动离开了。 顾落知抬手朝着老铃医行了一个礼:“多谢老丈这段时日费心照料舍妹。” 老铃医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你们给了诊金,我自然应该将你meimei医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着顾落知的脸:“嗯?你前段时日受过伤?这气血看着有些虚呀。” “老丈医术了得,我前段时日确实受了伤,不过现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被看出来,便没有什么好否认的,顾落知朝着老铃医点了点头。 “我给你开几服药调养调养吧,若不然以后到了冬日你可要折腾一番了。”老铃医说完就走,急匆匆地回去写药方。 顾落知被丢在了原地,和雪人大眼瞪小眼,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不禁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色。 顾落知缓缓走到雪人面前,抬手将作为雪人鼻子的树枝扶了扶,她看着雪人大大的笑脸,也忍不住跟着翘起了嘴角。 顾落知肩上的伤口差不多全好了,就不再需要乘坐马车。她一不坐马车,景初维也不坐了,于是这马车便自然地让给了顾以真。 因为顾及着顾以真的身子,一行人走得很慢,就这样景文宣还很是惴惴不安,生怕顾以真出岔子。除了在顾以真面前以外,景文宣面上常常露出紧张、黯然的神色,见了这样的神色,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状态。 景初维没有去管这样的景文宣,倒是顾落知先看不下去了,她决定找个机会单独同景文宣聊一聊。 这日,一行人在客栈落脚,趁着景文宣在客栈的院子里为顾以真煎补药的时候,顾落知搬着小凳子,坐在了景文宣身边。 景文宣一见顾落知坐在自己身边,他捏着小蒲扇的手顿时一紧:“顾大人,你这是?” 顾落知没有看他,只将目光落在药罐子上:“景文宣,这一路上你一直都陪在真真的身边?” 景文宣连忙颔首:“是,我一直都陪在真真身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落知便抬眸看向他:“既然你一直陪着真真,就该知道她的身子没有大碍。” 景文宣先是一愣,而后很快便明白过来顾落知想说什么,他不禁懊恼地皱起了眉头,沉默了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我知道真真的身子暂且没有大碍,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忧……” 顾落知并非不能理解景文宣的心情,而且这次他倒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想到这儿,顾落知的语气柔和了一些:“这些时日你倒是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在真真面前表现出你的不安。” 骤然被夸奖,景文宣万万没想到顾落知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他愣怔了一瞬,而后立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抬手挠了挠脸颊:“这是自然的,我若是表现出来,真真也会跟着担心,她最近心情不错,我不想影响她。” 顾落知颔首表示赞同他这一点,不过其他的事情她并不赞同:“我知道你喜欢真真、珍惜真真,可她并不是一碰就碎的豆腐,她并不需要你时时刻刻地盯着,时时刻刻地紧张着。” 顾落知看着景文宣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这才继续说道:“回到京城后,你总不能一直陪在真真身边,真真需要自己面对一些场面,到那时候,你岂不是更加紧张不安?” “我先前确实说过,你以后会成为真真的丈夫,是该为她遮风挡雨,只是这‘遮风挡雨’并非不让她经历任何风雨,保护太过,紧张太过不是好事。景文宣,你该学会如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