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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珠月脸上浮现了为难之色,抱歉地跟古君月笑了笑。 古君月淡笑道:“珠月meimei还请留步,由展侍卫送我回去就好。” 裴珠月心里顿感熨帖,与蔺伯苏相比君月兄是多么的善解人意:“那君月兄慢走。” 裴珠月看着古君月步步走远,床上的蔺伯苏表情酸涩得很,他手抵在嘴边重重地咳了两声,裴珠月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 “王爷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君月兄还未走远,我去将他叫回来。” “没事,”蔺伯苏立刻扬声说道,察觉这声说的太精神,又捂嘴用咳嗽掩饰,说道:“咳,没事,袁大夫说过咳嗽是正常的,调理好身体,咳嗽也自然好了。” “哦,那就好。”裴珠月松了一口气,问:“王爷留我下来有什么事?” 蔺伯苏抬起眼眸,目光逐渐灼热:“我……想让你留下来陪我。” 裴珠月没想到蔺伯苏会这么说,还如此直白,那道目光更是烫得她难以直视,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盆栽上,嗫嚅道:“我军营还有事不便照顾王爷,而且我是个武将,粗手粗脚的,也照顾不好王爷。” 她说完转身就走。 蔺伯苏不急不缓地问道:“你可还记得在将军比武时你和我打过赌?” 裴珠月停下了脚步,眼珠微动若有所思,心中有了猜测,她转身问:“王爷想好要什么了?” 蔺伯苏的回答不出她所料:“我想要你留下来照顾我,直到我伤好全。” 蔺伯苏因救她而受伤,就算他不用那个赌约,要是提出了这要求裴珠月理应要答应,和何况用了赌约,裴珠月拒绝的不得。 裴珠月虽然已经和蔺伯苏说开了,但相处起来还是别扭,她是真不想应下这事,所以她只得将自己说的埋汰些,好让蔺伯苏改变主意。 “王爷,照顾伤患我是真的不行,煎药会煎糊,端茶倒水要不太烫要不太凉,晚上睡觉雷打不动,还有上药,我习武之后下手没个轻重,肯定会弄疼你的,你多遭罪啊。”裴珠月细数着自己的缺点。 而这些话到了蔺伯苏耳中就变成了“……我……上药……怕弄疼你”。 蔺伯苏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问:“你要帮我上药?” 裴珠月恍然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连忙否认:“上药当然是由展弈来,男女授受不亲。王爷,你还是换个要求吧,这赌约用在这儿不值当。” 蔺伯苏是铁了心的,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将人留在身边培养感情,怎么可能会把人放走:“我不换,我除了王妃什么都不缺。” 裴珠月语塞,沉默了片刻,提起桌上带来的补品往外走,道:“我去煎药了。” 蔺伯苏看着裴珠月的背影神色微黯,曾经裴珠月爱他的时候他没有珍惜,如今被冷淡对待也是他活该。 * 裴珠月向军营告了假。 裴家家训有一条是知恩图报,裴镇山虽然看蔺伯苏不顺眼,但蔺伯苏毕竟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最后也就应下了。 裴珠月就这么搬进了驿站。 按照约定,她是来照顾蔺伯苏的,但实际上也没干什么事,端茶倒水熬药都有丫鬟小厮,上药有展弈,裴珠月就在一旁坐着就好了。 裴珠月猜测蔺伯苏或许是害怕她真的如她之前说的那样笨手笨脚,害他伤情加重。 不愧是玉面医仙古君月,七天光景,蔺伯苏的气色好了很多,都能下地批改公文了。 裴珠月见他行动自如,便想着回军营,她同蔺伯苏说了此事,但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蔺伯苏拒绝了。 蔺伯苏露出了一副极尽委屈的模样,道:“当初说好要照顾我到痊愈,而今我这伤未好你就等不及要走了吗?” 裴珠月何曾见过清冷决绝,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摄政王露出过这副神情,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 但震惊归震惊,裴珠月还是解释了原委:“王爷看上去是痊愈了,你现在的模样看上去跟健康时一样。” 蔺伯苏闻言手搭上了腰带,道:“你若不信,我尽可以把衣服脱了让你好好看看我好没好全。” 裴珠月:“……别,我继续照顾您便是。” 第59章 游湖 上午蔺伯苏说伤没好全,下午他就带着裴珠月去游湖了。 惠风和畅,水光潋滟,这湖确实是个游玩的好地方,但错在了游玩的人。 裴珠月当上千夫长不久,需要和手底下的人磨合,还得训练排兵布阵,否则上了战场只能挨打。 蔺伯苏救了她,让她留下来照顾绝无怨言,可现在把她拉来游湖,在她眼里就是不务正业,浪费时间。 蔺伯苏与先帝算得上是双生子,但并不受高/祖宠爱,若是没有先帝这个皇兄在,他甚至可能都活不下来。 他准备好往后都做个闲散王爷,可天有不测风云,他在十七岁时被迫坐上了摄政王之位,总理国事。 内有丞相扰政,外有诸国虎视眈眈,先帝去世的突然,先帝遗部也对他心存警惕,一开始他差不多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蔺伯苏苦心经营了一年,仍旧毫无起色,一个人苦撑着太累了,他几乎就要放弃,任由高阳被那些乱臣贼子瓜分。 偌大的高阳国假如内乱、四分五裂,最后肯定会被四面八方的邻国吞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