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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开始发现江柔,不想着带她走,不想着以后折磨她报复她,是不是还能多活几年? 一瞬间,似乎很漫长,又很短,闭上眼之前李海想了很多,脑子里十分混乱,却发现似乎没有什么他值得挂念的。 最后一眼,他望着江柔,满眼都是遗憾,遗憾最后那一刻没能杀了她……不然黄泉路上,就能有她作伴了。 谢止紧紧的抱着江柔,火把已经亮了起来,他看着江柔按着耳侧的手已经满是血,心无比的慌,声音都变了:“柔柔你怎么样……” 江柔能感觉到那一刻李海是有杀心的,只是她反应的快,挣脱的快,那匕首才没来得及刺入她脖子,只是却在耳后至脖颈,狠狠的割了一刀。 伤口有多长她不知道,只是感觉到即便按着伤口,依旧是血流不止,她浑身止不住的抖,看着谢止紧张的模样眼眶已经湿润,“没事,只是皮rou伤……” 谢止却不信,若是皮rou伤不会出血这么多,当即将她背在身上,一边下山的同时,一边交代:“尸体就地掩埋,其余人跟我下山!” 江柔伏在他背上,回头望了一眼,李海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心跳依旧在砰砰作响。 若今夜三哥来的再晚一些,后面,她会怎么样呢……她不愿再去想,闭上了眼。 - 回到营地的时候,江柔几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头上和耳后的伤,不知流了多少血,她半边的衣裳几乎都染透了。 炎井他们焦急等待了半夜,见到谢止将江柔带回的那一刻,心才堪勘放下,可再看到江柔的伤,又是一阵心悸。 谢止将江柔放在床上,看着她合上的眼,抓着她的手气喘吁吁的唤她:“柔柔,柔柔……” 炎井转过江柔的头,看了看耳后的伤,眉头蹙的死紧:“伤又长又深……” 耳后的位置肌肤本就很薄,伤口的长度更是绵延至颈间,耳后伤可见骨,颈间伤皮rou都翻开了,只要再深一点,她的命就危险了。 炎霜站在一旁,脸色很差,小声说了句:“这种伤,是一定会留疤的。” 炎井已经开始准备救治,闻言这句话并为吭声,谢止却抬眸看着炎霜:“只要她能平安痊愈就好,伤疤不重要。” 炎霜听懂了这句话,看着谢止亦是满手血,便说:“世子先去洗洗吧,小柔交给我们就好。” 谢止闻言,又满目忧虑的看了眼江柔后,才缓缓的起身出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漆黑的夜也终是到了尽头,江柔恍惚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趴在床头睡着的谢止。 他歪着头,半张脸藏在臂弯中,露出来的半边脸,能清楚的看见紧蹙的眉头,她想抬手去揉散他那眉间的忧虑,却在动了动那一刻,清楚的感觉到耳后窜入脑中尖锐的疼痛,不禁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气。 微弱的动静,依旧惊醒了谢止,他瞬间抬头看向她,对上她那双吃痛的眼时,立即问:“是不是疼的厉害?” “还好,能忍受……”江柔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谢止听了转身就去给她倒了碗水,用勺子一点点的喂给她,放下碗后,握住了她的手,深邃的双眸里满是自责:“对不起柔柔,都是我没用,没能让你全身而退……” 江柔轻轻一笑,“说的什么傻话,这怎么能怪你呢。” “别自责啊,我看你这样,会难受。” 第41章 正文完 江柔养伤的一阵子, 战事更加激烈,谢止亦是身上大伤小伤不断,不战的时候他偶尔会在江柔这里呆上半日, 可战事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 他作为将领也是一直焦头烂额。 威赫山的土匪凶悍又狡猾,在山林间又无比熟悉,不停的布下陷阱, 前去突袭的小队没少吃大亏。可眼看着天气入了深秋, 再过不了多久就入冬,一旦入冬天寒地冻, 不利于开战不说, 大军停滞在这里每一日的军费消耗就是一笔极大的数目,朝廷虽然对于此次出战准备充足, 可再拖下去军心也会低迷涣散。 毕竟是朝廷的强兵强将,十来万的大军却连一个区区土匪霸占的威赫山都迟迟拿不下来,说来实在是憋屈。 屋中,长桌四周围着一众将领, 几人或坐或站,一如往常般讨论着出兵之侧。 谢止头上有了新伤,抱着双臂靠在屋中的柱子上, 听着他们商议了半日,依旧是保守的攻击, 不禁皱眉道了一句:“我有个办法。” 谢定台闻言看向他,微抬下巴:“说说看。” “火攻,烧山!” 这话一落,谢定台还没吭声,便先有人摇头了:“这不行, 放火烧山此等法子不妥,别忘了那山上除了土匪,还有不知多少的老少妇孺呢!这要是真烧山了,回头无法控制,将威赫山烧的一干二净,百姓争议纷纷,那回头要怎么跟陛下交代?又会落得什么名声?”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是啊,咱们可是正规军,又不是土匪,怎能用这种偏门法子?” 谢定台坐在那里,暂时不发言,低垂的眉眼看不见任何情绪。 谢止上前一步,听着众人口中的各种质疑声,指着桌上的山地图,细细道来:“自入秋以来,山间都是西北风,若是以火攻,我们便从西山面开始。诸位再看,威赫山东面,悬崖峭壁,我们攀不上,敌军也下不去,是条死路。威赫山南,咱们的大营,敌军自然不敢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