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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作的都是一副惋惜模样,却都没看见,江柔至进门许久,还像个木桩似的站着…… 过了片刻,江德昌感慨够了,这才发现还未坐下的江柔,好在心里那些愧疚还没消落,这才拉着江柔坐下,给她倒了杯茶,便使唤王香梅去收拾屋子。 手里捧着热茶的江柔,木然的坐在那儿,此时此刻心中半分回家的欢喜,都无,只有空落落的难受。 这个家……早就不是她的了…… 王香梅去收拾屋子的功夫,江德昌将两个儿子带了过来。 “小柔,这是你二弟江书,你没走的时候经常抱他玩的,还记得他吧?” 江德昌说着,将二儿子轻轻拉到江柔面前,自见了江柔便一直不曾舒展的眉头,此刻已放轻松,又指了指一旁丫鬟抱着的小儿子:“这是你三弟,叫江文,才刚一岁。” 江柔低头看着身边四五岁的男孩,想起以前是抱着他玩过,小时候的江书是挺可爱的,不过现在却丑了,像个没长毛的瘦猴。 但看着父亲未曾移开的目光,她还是缓缓伸出手,摸了摸江书的脑袋:“叫jiejie。” 江书却不肯,笑着冲江柔吐了吐舌头,扭身就跑了。 江德昌也难得早一些回来,从丫鬟手中接过小儿子搂在怀里逗着玩,一旁坐着的江柔,看着父亲面上那亲近的笑意,缓缓将手里的茶盏放下,静静的垂下了眼。 - 后院的厢房一直都闲置着,屋里一应的东西都是齐全的,收拾起来也快。 王香梅领着江柔过来,看着她将寒酸的包袱放在桌上,眼底掠过一丝极浓烈的厌恶后,又浮上虚假的笑,道:“小柔,以后住在家里,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开口说,可千万别客气。” 客气? 她本就是江家的女儿,如今也不过是回自家来,但这话听着,好像她又变成了寄人篱下一般…… 遂淡淡抬眸,看着王香梅,“姨娘布置的很好,没什么缺的。” 王香梅轻轻蹙眉,还叫姨娘?她父亲方才都特意教过她了,她却还不改口?铁定是故意这般作践她! 但眼下她刚回来,一切事情都还不明朗,王香梅也不敢随意刁难,遂轻笑一下说:“那小柔先在屋歇着,一会儿我就叫丫鬟来伺候。”言罢便转身出去了。 屋里瞬时静下来,江柔坐在床边,瘦弱的肩膀缓缓的塌了下来,微微的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父亲没有将她拒之门外,以后住在这个家里,就算是不受王香梅待见,但想来应该也不会与在李家时那般日夜提心吊胆。 暂时想通了以后,江柔精致明丽的小脸上神情也松软了几分,起身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回来的第一顿饭,王香梅做足了一个贤惠后娘的场面,预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她也特别会说话,举起一杯酒敬了江德昌:“相公,时隔两年,小柔终于能回来同咱们团聚,日后你也再不必暗自牵挂女儿了,时时都能相见,此番团圆喜事,妾身敬你。” 这番话,说的江德昌是里子面子都甚为妥帖,面上笑意抑制不住,点头道:“小柔这一回来,以后你就要又多cao一份心了,若有辛苦劳累处,还望你多担待啊。” “相公这是哪里的话,这不都是应该的吗?”说笑间,夫妻推杯换盏,好不和乐。 江柔静静的坐在一旁,低头小口的扒拉着饭菜,不想抬头看眼前的一幕幕。 正晃神间,江书突然将手里的一块rou丢进她的碗里,还冲她咧嘴笑,沾了油的手指咬在嘴里。 江柔看着碗里的一块rou,不知在这瘦猴的手里玩弄了多久,顿觉恶心,可还没抬头就听见江德昌笑呵呵道:“书儿真懂事。” 那一刻江柔心里冷嗖嗖的,眼皮轻抬了抬,抬手又将这块rou夹回了江书的碗里,浅浅一笑:“二弟真乖,只是jiejie不爱吃rou,还是你多吃,这样才能长得像父亲这般高呢。”说着,又夹了一些rou放进江书的碗里。 王香梅见此但笑不语,倒是江德昌似乎很喜欢这一副姐弟和睦的画面,顿时夸赞道:“这就对了,姐弟之间就该这样亲近才是。” 江柔笑笑,很想把筷子放进茶杯里洗洗,但最终还是忍了,只是在片刻后默默的放下筷子,再没吃任何东西。 热酒下肚几杯,江德昌看着儿女齐聚,娇妻美艳,心中甚是顺意,至于下午时心中那点对于前妻的愧疚,此刻早已被抛之脑后,不知所踪了。 王香梅见他醉意微醺,便不再让他多喝,只是拉着他说话,声软娇甜的说:“明日我就叫人来,给小柔多做几身新衣裳,下回谁家里有请宴的,我就带着她过去,叫她们都瞧瞧咱家姑娘回来了。” “待多露露面,再过两年小柔的年岁也就差不多正好说亲了呢!” 江德昌听着,赞同的点点头,微醺的眼睛看着江柔:“小柔,日后在家里,凡事多听你母亲的话,平日里没事了多帮你母亲照顾两个弟弟,也多跟你母亲学学打理家事什么的。” 江柔闻言,好看的细眉微微蹙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可是爹,我想去医馆跟你学医……” 江德昌一听,就摇头了:“那不成,你一个姑娘家学什么医,总抛头露面的不像话,还是在家里,没事学学绣花儿什么的,这才是正理。” --